。更是因为她突然冒出来的兄长。
江充和义纵,两人的身份何其相似他们都是刘彻手中一把挥向豪强诸侯的刀,也随时有着被帝王抛弃的可能性。
因为义纵坐法被伏,义妁被迫自请出宫,王太后也被迫损失一个信任的女医。那江陵月呢,当江充也野心勃勃地展露出对权欲的渴望,她的处境会不会也和当年的义妁一样岌岌可危
正是看透了这一点,王太后才打算把江陵月送出宫去。到时候,她领的是外官的俸禄,拥有足以自保的功劳,又有卫氏一族的看顾。不论江充沦落到什么下场,都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义妁的遗憾,不会再度上演。
“没想到,我和义女医平生素未谋面,却还能沾上她的光。”江陵月说。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王太后的时候,就被二话不说地留下。那时候她还脑补自己是不是王太后白月光的替身。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她真的当了一回白月光替身。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不知为什么,江陵月突然鼻头一酸,垂着眼乖顺道“请您放心,如果我能出宫的话,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不会让您失望。”
“好,合该如此。”
王太后得了这句保证后,就支起身子,命服侍的宫女掀开床榻上的层层帷帘“来人,给哀家梳洗穿衣,哀家要去见陛下。”
“你也去休息罢,这一天看顾哀家,实在辛苦你了。”
“敬诺。”江陵月知道接下来就是皇帝母子的场合了。她恭恭敬敬地给王太后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临出门之前,她突然回头望了王太后一眼。后者目光悠远正凝视着她的背影,见状便对她回以微笑。
江陵月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下意识回了个笑容。
说起来,她和王太后见面算少的,最大的交集不过是给她做了一个轮椅。如今却能得到太后的眷顾,得以出宫谋实职。即使知道太后是为了弥补当年义妁的遗憾,可这份人情,她也是还不清的。
只能像承诺的那样,做出一番事业来,才算不辜负王太后的一番苦心了。
江陵月出了寝殿,只见刘彻身后跟着一堆仆从,却正和江充说着什么,看起来,两个人还谈得颇为投机。反正刘彻身上是再也看不见之前的浓烈郁气了。
她的眉心不由狠狠一跳,什么负面情绪都散了。
江充,还真是不放过每个往上爬的机会啊。她就不在一会儿,这人都凑到刘彻眼皮子底下去,连春陀都要退居一射之地。
刘彻和江充也停止了交谈,齐齐望向她来。
“母后同你都说了些什么”刘彻一见江陵月又眉峰微抬,换上之前那副有些吃醋的表情。
呃
江陵月直觉,如果她直言不讳,刘彻今天这个醋恐怕是要吃到底了。她明智地选择卖了个关子“这个问题,陛下去见太后的时候就知道了。”
刘彻闻言,眼角又忍不住抽了抽,一言难尽望向江陵月。
江陵月无辜地回视。
“”
“”
可能刘彻到底端着一国之君的架子,觉得自己跟江陵月计较这些太过幼稚,便轻哼一声,没有再接她的话茬。织金描纹的广袖一挥,径自朝太后寝殿走去了。
呼
江陵月松了口气,又看向了江充“阿兄,可否找个僻静之处我也有些话要同你说。”
江充微微一笑,似是毫不意外“到我的住处去吧。陛下驱散了那里的所有人,只剩下我一个,再安静不过。”
“好。”
再次踏入江充的住所,江陵月左右四望。上次除了往来的自荐之人外,还能隐约见到几个服侍的仆人,这下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剩下一个人了。
想来是最近甘泉宫中大清洗导致人手紧缺,这里的仆婢都被调遣到别的地方服侍了。
思及于此,江陵月的目光再度染上一丝复杂。这一次宛若和刘陵生事被她揭破,仔细盘算下来所有人都没捞到好处。
只有江充,成了最大赢家。
不仅找回失散的妹妹,还获得了刘彻的赏识。而且这个刘彻还是盛怒形态下的刘彻,他能从这个模式下的刘彻手底讨到好,想来能获得晚年老糊涂刘彻的赏识也不在话下。
“妹妹,你有什么话想要问我”江充保持着八风不动的微笑,似对江陵月的目光浑然不觉。然而正是这个表情让江陵月明白,他一定看出自己的疑虑和忌惮了。
江陵月沉吟了片刻,还是选了个看似安全的话题。她不想那么快图穷匕见“阿兄你向陛下请命审讯宛若,说你在赵国曾经干过这个活。这可是真的么”
“啊,那个啊。”江充的语气中充满了愉悦“那是我为了取信陛下才那么说的。”
“好吧。”
看来她的猜测没出错,江充在赵国应该混得不怎么样“所以阿兄,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居然能从刘陵的口中撬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