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足足一周,那些提前搬进来的食物和水早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消耗完了。剩下的,都是蜘蛛从外面搬回来的。
这让陆诏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虽然他到最后也没像教材中的人一样,用带着自己气味的衣服完成易感期的“筑巢”行为——主要因为还没到第二天,他和岑炀的衣服已经加起来都凑不够一身了——但这个不大的房间,仿佛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巢穴。
还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岑炀对补充食物一直都不太积极。还是陆诏按着他,说如果他不好好吃东西,自己就不继续帮忙,岑炀才不情不愿地把食物吃下去。
看得陆诏哭笑不得,暗暗咕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喂给你什么毒药。”
话音未落,就听到岑炀同样在咕哝:“可我现在更想吃……”
陆诏斜眼看他:“什么?”
岑炀:“没什么。吃完了,可以继续帮忙了吗?”
陆诏看他神色变化。前一秒,还是懒懒散散。下一秒,眼神忽而明亮起来。
他面皮不由地又有点抽抽,“等等,不是我帮你吗,为什么我都没动,你就开始——”
岑炀说:“这样分配体力更合适吧?一人两个小时,也不至于浪费。”
陆诏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陆诏也要承认,自己做得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把医疗舱和床铺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
总之,在这么过了整整一个礼拜之后,根据医疗舱的检测,岑炀的信息素已经回归到正常水平。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据,两个青年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过,”放松感没来得及持续太久,陆诏又听到岑炀开口,“这个检测真的准确吗?它只用了我的唾液标本,都没有抽血。”
陆诏客观地说:“这个牌子的医疗设备都还挺贵,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低级……”岑炀像是想了想,认可了好友话中的道理,就是还是有一点疑惑,“可我现在还是觉得有点烫。”
陆诏一下子紧张起来,“烫?你怎么不早说。哪里烫?全身吗,还是什么单独的地方?”
他回答:“胳膊上。”
“胳膊?”陆诏低头,去看被好友指出来的那一截手臂。它正和陆诏的胳膊贴在一起,双方亲密无间。
莫名的,陆诏心跳漏了一拍。
他把自己的手臂挪开一点,又问岑炀:“现在呢?”
“现在?”岑炀不太明白,但还是仔细感受了片刻,这才回答:“好多了。”
陆诏登时了然。
让岑炀觉得烫的,并不是信息素,而是他自己。
就好像他变成了岑炀的信息素,对对方不可或缺。
真是一个危险的念头啊。
更危险的是,在过去的一周里,类似于此的念头,陆诏还有很多、很多。绝大多数被他克制住了,毕竟以岑炀那时候的状态,几乎是陆诏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这反倒让Beta青年更加谨慎克制,绝不踏过“帮忙”这条底线。
至于那“绝大多数”之外的一小部分,还是那句话。以岑炀当时的状态,陆诏有一点小小的失控,他也没法感觉出来。更有甚者,在陆诏惊醒、预备冷静一下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往上缠。
这让陆诏心头“可恶”两个字越来越少、越来越淡。到现在,99.9%都成了“可爱”。
“咳——”陆诏清一清嗓子,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作为过去几天光景的结点。
他旁边,岑炀眼神微妙地飘了一下,又飘了一下。
陆诏斟酌话音:“这么看,医疗舱的结果应该没有问题,咱们现在就可以……”
没说完。
“笃笃,笃笃笃!”
门外传来的敲击声打断了陆诏的话音。大约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那些敲击的动静又改为拍打,完全是陆、岑不作出回应,外面的人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没人能忽略这样的动静。
陆诏停下话音,和岑炀对视一眼。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来到门边。
外面正是谢泽并另外几个青年。看着门口的两人谢泽的神色有一丝尴尬,先快速解释:“情况太突然了,我们敲了门才想起来你说的蜘蛛联系。”
不过,这都七天过去了,又没有标记行为,岑学长的易感期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陆诏没在意这些,言简意赅问:“什么事?”
谢泽神色一肃,回答:“根据星路图,‘幽灵’应该已经到了新星系。然后……我们被一堆警船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