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有了医院证明,宗叡便不意外自己能请下假。既然医生都说了,自己自然还是遵循医嘱。
“我刚刚看了群,”他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还有对眼下情形的担忧,却到底没再怀疑什么,随意道“既然你之前没给爸妈说,之后就也别说了吧,省的他们担心。”
司誉眨眨眼,点头“好。”
宗叡又说“还有,物业群里”迟疑片刻,想到邻居们的讨论,到底有些难以启齿,“那个自称朕的人,是不是我”
司誉瞳仁又是一缩。
宗叡把这一幕收入眼中,登时觉得不妙。
他听不到司誉和系统尖叫“物业群里为什么会说这种事”“怎么办,叡哥恐怕要发现那些人格了”“统统统统你不是说叡哥一旦发现,他们就很难融合了吗”的动静,却还是尝试补救,笑道“应该不是吧,咱们楼上还有其他平大老师”
说到一半儿,晕眩感传来,宗叡手中毛笔掉在地上。
听着地面传来的声响,宗叡拿最后一点思绪勉强想到“难道昏迷的触发点,其实是小誉的紧张程度”
简直荒谬。
要是神思清楚的时候,宗叡绝不会朝这方面考虑。可要昏倒的人,思绪就像在黑暗里胡乱飞舞的萤子,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可是,即便这么说
宗叡没有继续想下去。
意识短暂黑沉。有了前面的“经验”,他竟没有太过担心。
果然,似是只过去一瞬,他又一次猛然睁开了眼睛。
身边依然是甘甜的香味,只是比宗叡前一次醒来时淡了不少。
身边的床铺空无一人,房间静悄悄的,倒是外间十分热闹。没一会儿,宗叡已经分辨出广场舞的背景音乐、马路上驶过的车声,偶尔还有小孩儿欢笑的动静。
他没在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前两次醒来发生的所有事在宗叡脑海中快速出现,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乱麻。宗叡强令自己耐心,一点点去梳理。
他告诉自己“你必须冷静。这是一个唯物的世界,不可能”
却有一个念头止不住往出冒“你前头还想着不会有那么邪门,可接着呢事情不就是那么邪门”
冷静,冷静。
重新想一遍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从八号开始中断的记忆,在失忆期间“神志不清”、自认为“皇帝”的自己男友奇怪的态度,实实在在的医院证明,还有
宗叡倏忽记起什么。
他从床上坐起。手机不在身边,不知是被留在书房还是去了其他地方。没关系,他原先也不是要找这个。
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失忆”了多少日子,男友的古怪、几次突如其来的昏迷是因为什么,但当下,宗叡有一件急需确认的事。
他再来到卧室门口,和之前一样,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前次这么做,是宗叡不想吵醒熟睡的司誉。这一次,则是他想在司誉不知情的情况下确认答案。
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一回,司誉不在客厅。
出去了吗宗叡短暂猜测,同时步子不停,转眼到了书房。
和前一次苏醒时相比,这儿的布置大体没变。只是桌子被收拾过,宗叡前面写过的宣纸、用过的笔墨都不见了。
他瞳仁微颤,快步来到桌前。等抽屉离开,从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宗叡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笔墨明显是被匆匆搁进去的,毛笔尖的墨汁没有涮洗过,这会儿已经凝固,宗叡倒不在意这点。他一把将下方压着的一叠宣纸取了出来,开始一页一页翻看。
最上面还是得了批文那些,他没心思欣赏多出来的字写得如何了。一张张宣纸翻过去,距离他印象里的那页越来越近。终于,宗叡屏住呼吸
他的疑心,可能比表现出的重一点。
在司誉拿出医院证明后,宗叡是短暂相信了男友的话。但在那之前,他已经做了一件事。
在写了大半上林赋的纸页末尾,多留了三个字。又在男友靠近时,借着“一张纸写完了,换另一张纸”的动作,将纸页放在一边。
真正的上林赋占据纸页绝大多数篇幅,司誉的注意力又完全落在宗叡身上,便完全没有留意多出的内容。
可是,他没留意到的东西,另有旁人留意到了。
宗叡喉咙隐隐发干,眼神晦涩,想;“旁人真的是旁人吗”
他多写的三个字是“你是谁”
现在,端正楷书旁边多了另一个人的落笔。还是狂驰舒展的字迹,回答宗叡“云望舒。”
云、望、舒。
像是一个名字。
一瞬间,宗叡想到很多。
他曾在新闻中看到国外“不同人格拥有各自意识,给自己起了不同姓名”的案例。从前不愿往这上面想,当下却想不到对现状更合理的解释。
可宗叡还是恍惚。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