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太子赵桓回到东宫,太子妃朱琏迎了过来,接着赵恒,弯腰施礼。朱琏见赵桓满脸泪痕,心中疑惑,遂轻声问赵桓道“官家,父皇唤你入宫,乃是为了甚事”赵桓见问,又放声大哭起来。太子妃朱琏见状,心里更加惶恐,又催问道“官家何故如此快告诉妾身,父皇唤你,究竟为了甚事”
赵桓心中大悲,扑身抱住朱琏,哭诉道“爱妃啊那父皇平日里不务正业,极是奢华,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吹拉弹唱,从不将精力放在治理朝野上;现在好了,金人打过来了,父皇害怕了,要跑了,故唤俺进宫,要将皇位禅让于俺。爱妃啊,这个时候继任大位,不是拿小命开玩笑嘛”太子妃朱琏见说也大哭。金兵渡过黄河,即将要兵临汴京城下的消息,太子妃也知道了,她正跟太子商量着要赶紧离京,到南方避难去呢,没想到宫中忽然来人,着太子即刻进宫,觐见圣上。太子妃朱琏没想到,父皇诏令太子入宫,乃是要将皇位禅让于太子,他好乘机开溜了。
若放平常,父皇尚在,即将皇位禅让于太子,对太子及太子妃来讲,好似蚂蚁上树,巴不得呢太子妃巴不得太子承继大位,她也可更上一层楼,由太子妃升格为皇后。然而,目今情势下,这个皇后,朱琏是绝对不想当的,谁愿意当谁当去。
朱琏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桓说道“官家啊,据你平常言语,三弟楷有意于承继大位,你入宫后,当恳请父皇,让三弟承继大位,咱们不接这个位置。”赵桓闻言,哭着说道“若是平常,父皇巴望不得呢俺进宫后,父皇直言禅位于俺,俺当时就向父皇呈请了,呈请由三弟楷承继大位,父皇执意不肯,还训斥俺接受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这事由不得俺。父皇令俺回府准备,不一会儿,宫中便来人相请了,今日必须完成禅位之事。”
太子妃见说,悲上心来,与太子抱头痛哭。
两人正哭着,太子东宫外禀告道“圣旨到着太子赵桓接旨”
赵桓闻讯,慌忙出宫,跪伏于地,哭泣地说道“臣赵桓谨接圣旨。”
宣旨的乃是宫中中书舍人王昂。王昂见赵桓跪伏于地,遂高声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太子赵桓,立即进宫,于宫中接受皇位禅让。”
赵桓闻宣,大惊,哭倒在地上。
王昂忙俯下身,往起扶赵桓,嘴里说道“圣上请起,大喜之日,万不可如此。”
赵桓闻听王昂称其为“圣上”,更加惊恐,使劲蹬着腿,哭着吼道“不不你不要称俺圣上,俺是誓死不从的。”
王昂见状,遂命令手下道“圣令不可违时辰不可误,你们快将圣上抬了,乘轿入宫。”
手下人不由分说,一起上前,将赵桓抬将了起来,要抬入王昂来时乘坐的轿子。赵桓见状,使劲挣扎着,无奈宫中紧急,那些下人们都用了死力,要抬赵桓入轿去,哪容得他挣扎几个下人不顾赵桓使劲挣扎,也不顾赵桓嘴里哭着喊叫“不、不、俺不入宫去、俺不要当皇帝”,只管将赵桓抬起,塞入了轿子中。
王昂命令手下道“快走”轿夫们闻令,抬起轿子,一溜烟地入宫去了。
被下人们塞进轿子的赵桓,又惊又吓又悲又慌,在被下人们塞进轿子后,竟然昏死了过去。
轿侧跟着的王昂听不见轿子中赵桓的哭喊声了,忙对着轿子窗户垂帘叫道“圣上圣上”王昂叫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王昂心里害怕了,遂一边跟着轿子跑着,一边用手挑起垂帘,向里面看去。轿子里面,赵桓侧身躺在轿椅上,没有一点声息。王昂吓了一跳,心想,把他家的,这货真不中用别他娘的是死俅掉了。
王昂心里惊恐的不行,但又不敢有所表露,怕被随从及下人知道了,嚷将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现在,王昂已顾不得许多了。来的时候,徽宗赵佶明确命令道,无论如何要把太子请了来王昂心想,我只管把太子太入宫去便是,至于他是死是活,是他的事情,与俺无关,反正俺把他请入宫了,俺的差事算是完成了。于是,王昂不再说啥,只是催着手下,一路疾驰,向宫中跑去。
王昂及手下、轿夫们将太子赵桓抬入宫中,放下了轿子。王昂明知轿子中赵桓已不知是死是活呢,却转头命手下道“快将太子搀扶出来,搀扶着去见圣上。”几个手下闻令,急忙趋至轿前,伸手挑开轿帘,要搀扶赵桓,却见赵桓昏死在轿椅上。
下人们大惊,忙叫道“祸事了王大人,太子死在轿椅上了”王昂闻言,两眼一瞪,做张做势地大骂道“混账东西你们这帮狗奴才毫无尊卑,不知忌讳,胡言乱语些什么快快将太子扶将下来”
几个下人遵令,将昏死在轿椅上的赵桓抬将了出来。
王昂见状,赶前一步,伸手至赵桓鼻下,试了一下,尚有呼吸,心知太子赵桓是被吓昏过去了,并无生命之忧。王昂心中暗笑,令手下道“快快将太子抬入别宫。”
几个下人将赵桓抬入一个小宫中去了。
王昂赶到大殿,禀告赵佶道“启奏圣上,臣奉诏已将太子请入宫中。”赵佶闻奏道“服侍太子更换冕服,然后请至大殿,行禅让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