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因为这一位患者插队导致其他人的病情被耽误治疗,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七七挣扎着从江辰枫的怀里下了地,走到那个脸色灰白喘息微弱的中年男子的身边。 走近就看到那截又粗又长的钢筋竟然直接从胸腔里斜穿而过,不用把脉就知道五脏六腑皆已受损。 伤得太重,鲜红的血水已经把前胸后背的衣衫全部染透。 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可见有多严重,能撑到现在还有口气在已经算是命大的,但她知道医生也很难救回来。 勾魂的阴差都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就等着时辰一到把这个伯伯的魂魄给勾走。 如果不是她今天没事又财迷,提出来医院诊断那些重病患者的情况,这个伤者的命怕是保不住。.. 罢了,也算是他福德深厚,福大命大,被她遇上就说明命不该绝,她不出手都说不过去。 七七动作快速地用土黄的乾坤袋做掩护,从空间里取出来一瓶丹药,直接倒出来两粒塞进受伤的中年男子嘴巴里。 这药是二师兄研制,她改进后用七星炉炼制而成,当时就考虑到患者昏厥过去没有主动吞咽的意识,才把药做得入口即化,化为浓缩的精华液流进胃里。 紧接着用在男人身上的几处关键穴位上点了几下,原本像泄了闸的洪水般往外冒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很快血液就不再往外流了,少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三岁多的小妹妹,刚才小妹妹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他阻止的时间。 等回过神来想制止她对自己父亲瞎胡闹的时候,人已经弄完了,更让他震惊的是父亲身上的血液竟然不往外流了。 这还不是最震惊的,只见原本闭着眼睛昏死过去的伤者竟然苏醒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伸出厚实的大掌像以前那样摸了摸儿子的头。 “阿阳.....不哭,爸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不要告诉你爷奶。” 中年男子说完手又沉沉的摔落在地上,就算伤成这样还在关心着家里的老父老母,怕他们担心。 “爸,你不要再睡了,阿阳害怕,呜呜呜......” 少年抱着父亲瘦弱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彷徨而无助。 “好,爸听......阿阳的......不睡。” 中年男子说话气喘吁吁,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脸色看起来却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 这一幕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神仙法术,怎么这么神奇。 原本悲伤的氛围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大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七七对此充耳不闻,也没精力管别人。 “大徒弟,你问问有没有不那么着急等着手术的患者愿意跟这个大哥哥的爸爸换一下,这个伯伯的病情太严重,七七只能帮他拖延时间,但手术该做的还是得做。” “哎,好,我这就去问问,只要师父出手,我就有信心了。” 高老高兴地像个孩子,能救人一命谁不愿意多救一条生命。 “不用问了,我愿意跟这个孩子的父亲对换手术时间。” 一个沧桑而坚韧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主动开口道,他身上散发着不怒而威的威严之气,跟江辰枫相似但又比他多了些岁月的沉淀。 “你是?” 高老看着男人感觉有点面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看过的病人,但他每天都要诊断上百个病患,早就记不清这个男人是什么情况。 “高主任你好,我叫时延东,得的是肝癌,现在已经是晚期。” 中年男人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语气淡然,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众所周知,肝癌是存活时间最短的一种癌症,从发现到去世一般都是短短的几个月。 他已经年逾五十,早就活够本了。 但是眼前的伤者看着比他年轻,孩子还这么小,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不过就是换一下手术时间,就算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换来这个壮劳力的性命,他也是愿意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不愿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你是时厅长吧?” 高老突然想起来办公室的几个医生还议论过时厅长的事,说这是位难得的好官,对民负责,工作勤恳努力,就是好人没好报,竟然得了肝癌。 当时他没有在意,高老给人看病从来不关注对方是什么身份,只关注病情本身,所以在给时延东治疗的时候,没有给予特别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