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损失点银子吗?” “区区一点银子,洞庭商帮还受得住!” “哼,云逍子,这事还不算完!” 席本桢冷哼一声,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可众人都是知道,这位席会首,此时怕是心头在滴血呢! 这次为了囤粮,洞庭商帮投的银子最多,席家自然也是不少。 算下来,光是席家,前后就要亏上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即使是财大气粗的席家,也会伤及元气。 损失这么多的银子,席家倒是勉强能够受得住。 然而席本桢的决策出了这么大的失误,给洞庭商帮造成巨大损失,席氏以后想要继续执掌洞庭商帮,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就连席本桢这个会首,位子自然也是保不住了,他心里又怎么可能像表面上那样坦然? 要是真的不怕,刚才也不会因为报纸上的告示,而吓昏死过去了。 华允诚提醒道:“席会首,云逍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人向来睚眦必报,你那日酒后当众声称,让云逍子去求你,他又岂能善罢甘休?”???.biQuPai. 席本桢的脸色一白,却依然强撑着:“我就不信,云逍子还能因为一句酒话,还能把我怎么着!” 话刚落音。 一人跌跌撞撞地朝凉亭跑过来。 这人正是席家的一名管事,席本桢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沉:“出了什么事?” 那管事答道:“洞庭会馆和咱们席府,被,被官府查封了!” 凉亭内一片哗然。 席本桢猛地起身:“为什么?官府怎敢无缘无故地查封商帮和咱们席家?” 那管事哭丧着脸答道:“官差说,洞庭商帮与水匪勾结,被海防道的水师抓了现行,主使者正是老爷你,完了,咱们席家这次全完了啊!” “云逍子,你如此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算什么大德高道……” 席本桢恨声说道,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倒下。 等再次被救醒过来,面如金纸,连魂魄都丢了一般。 王时敏说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云逍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其他士绅、富商惊恐之余,纷纷跟着大骂起来。 华允诚心中一声叹息。 这次联起手来哄抬粮价,想要置云逍子于死地。 人家怎么就不能赶尽杀绝了? 罢了! 华家这次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不过以华家的财力,还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以后再也不跟这些人掺和了。 再继续下去,只怕等待华家的,将是灭顶之灾。 自己可是亲眼目睹,晋商八大家被杀头的场面,云逍子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况且跟谪仙斗,怎么可能斗的过? 他不是要搞钱庄、建水泥厂吗? 索性去跟他服个软,投钱到他的钱庄和水泥厂里面去。 说不定华家从此转了运,以后还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跟华允诚抱一样心思的士绅,可不在少数。 云逍子无非想剥夺江南士绅的特权,为朝廷捞银子,给他便是! 总比丢了性命要强多了。 众人各怀心思,起身离开白鹭洲,来到码头上。 这时大批官船靠岸,从船上下来百十个兵丁,领头是三个东厂番役。 士绅和富商们大惊失色。 “官兵来白鹭洲做什么?” “这里是魏国公的私人之地,他们难道还敢在这里撒野?” “该不会是来抓咱们的吧?” …… 徐家在白鹭洲上的管事匆匆赶来,指着众多兵丁厉声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们到这里来的?领头的是谁,滚出来说话!” “东厂廉政司,高宇顺,奉命查案!” 为首的一名东厂番役亮出腰牌。 徐家管事的气焰顿时弱了下去,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查的是什么案子?” 高宇顺冷冷地说道:“不法商贾利用白鹭洲囤积粮食,哄抬粮价,奉浙直总督钧命,查封白鹭洲所有仓库!” 徐家管事冷笑道:“这里是魏国公的私地,公公也敢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