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球员了,宫侑在比赛途中见过的挑衅手段层出不穷。可没有一个是像云雀时矢那样,勾唇伸手,像是要隔空捏爆他眼珠子那样狂妄。 只见那颗橙黄色的小球高高跃起,长眼似的落向二传手涉岛治一的方位。 涉岛治一并不出身什么排球名校,初中三年取得的战绩也并不优秀。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并不是一个具有天赋的球员。 球的高度很高,保险起见,涉岛治一选择了与球的接触面积更广的上手托球。 “尾白前辈——!”话语随着高高托起的排球一瞬间来到尾白阿兰面前。 作为稻荷崎的王牌主攻手,尾白阿兰对后辈第一颗球托给自己的选择毫不意外。 诚然,涉岛治一并不是天赋型选手,但他胜在足够稳健。 三人拦网高高起跳,却依然没有成功阻止尾白阿兰将那颗小小的排球一掌轰到自家场地。 平稳落地,尾白阿兰与涉岛治一的视线短暂交汇一瞬。他并没有错过后辈眼睛里的忐忑,这名占尽先天优势的混血青年举起大拇指,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好球。” 涉岛治一怔住,反应过来后重重点了点头。 尾白阿兰以能够和宫城县的“大炮”牛岛若利齐名的大力跳发开启第二球,然后被朝夕相处快两年的队友银岛结完美接住。 “阿侑——!” 看着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弧度的橙黄色小球,宫侑咧嘴一笑,双眸里浮现出令人避之不及的狂热与痴迷。 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大家都沉浸其中吧…… 等等。宫侑的余光不可置信地迅速扫过每一个队友—— 银岛结机动性一般,并不能在完成一个完美一传后迅速起跳击球;身为临时队长的角名伦太郎神色恹恹,仔细观察,身上连一滴汗都没出;同为新人,理石平介和津川谷眼神躲闪,完全没有主动要球的意愿。 顿时,高中第一二传手眼前一黑。 十分罕见地,他在比赛中顿住了:“……” 能不能积极一点啊喂! 五个人的队伍,只有一个人活着,其他四个人都是尸体吗?宫侑悲愤地绞碎小手帕,两眼一闭一睁,眼神直勾勾望向站位最好的理石平介。 理石君,就你了! 被选中的幸运儿理石平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如同被赶上架的鸭子,理石平介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依靠身体本能挥臂击球。 落地时,他都忐忑得不敢睁眼。 完了,这可是他高中生涯的第一球,如果发挥失误,这一球就能直接葬送他的高中排球生涯...... 直到计分板从0变成1时,理石平介心中的大石头才落回肚子里。 ……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北信介轻轻点了点头:稻荷崎是一支以灵活多变、出其不意的攻击型球队,正选球员无一不具有强烈个性,他本人作为球队队长,自然明白——这就是稻荷崎一次一次勇攀高峰的致胜法宝。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会“稳健”。 当对手反复复盘他们的比赛视频后,来到赛场时才发现:他们可以在两种截然相反的球风里来回切换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双刀流”? 这是为了将他的同伴们推向高峰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思及此处,北信介不免心中发笑—— 这就是他的“野心”吗? ... 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忽一会儿,双手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机械地翻着计分板。等到北信介再次回过神来时,第一局比赛已然进行到末端。 16-18,领先的一方是尾白阿兰带领的乙队,仅差两分就可以为这场练习赛划上句号。 对于这样的比分,北信介认为可以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来评价。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二传确实是一个球队的司令指挥塔。 但排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此刻,发球权再度回到云雀时矢手中。 由于排球是一项不断触球、保持球不能落地的团体竞技运动,经过无数次拍击,排球已不复比赛刚开始时的光洁。 掌心托住小球,仿佛能感受到无数残留在球面上的余温。 经过无数次跑跳,那头蓬松光亮的黑色长曲发显得十分凌乱,少许部分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只见少年伸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擦去灰尘后,又用手胡乱地将额发与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