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里头的猫腻,谢修然说自己不知情,那分明就是在狡辩。 不过对于族长和村长来说,他们可以容下一个品行不端的族人,却没有办法容忍一个人品败坏的恶妇。 到头来,这顶锅,还得套在高氏头上。 当然,高氏也不无辜。 从她反应中就不难看出来,给谢修文下药这件事,他们夫妻俩是联手的。 谢阿奶原本还想着再借着装病的机会让谢修文往外掏些银钱,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哪里还顾得上再去找老二的麻烦? “高氏,你心思恶毒,品行败坏,我谢氏是容不得你了。” 言外之意,这是要休了高氏。 有族长和村长出面,若是谢修然不休妻,那他们也一样可以做主,只不过是将休妻,改成逐他们一家出族了。 谢阿爷气得脸色通红,自然也忍不下这样一个恶妇。 都敢给隔房的小叔子下药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心思动到了他们老两口身上? 思及此,谢阿爷甚至觉得后背发凉,看谢修然的眼神也不对了。 曾经有多偏爱看重这个长子,此时的眼中就多少的失望。 高氏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高呼道:“不能这样!相公,你不能休我,不能休了我。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休了我!” 谢修然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夫妻情份? “高氏,若不是你一直在暗中撺掇,我又如何会对二弟一家不满?那药是你弄来的,法子也是你想的,你还借了我的手将东西送到二弟手上,你这样的恶妇,有什么脸还赖在我谢家!” 这话说地极重。 谢修然浑然不觉其它人看自己的眼神变化,只觉得眼下就得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摆脱掉这个恶妇,也得洗清楚自己的嫌疑,他是无辜的,他还是谢家的长子。 谢阿奶眼珠子动了动:“高氏虽然做错了事,但她的确是为我们谢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直接休弃,实在不妥。” 谢修文并不意外老太太会护着高氏,反之,若是老太太一声不吭,他才觉得有古怪了。 “胡说什么!这样的恶妇,我们谢家如何能容?你倒是个心善的,我却不敢再与这样的人同住一屋檐下,谁知道哪天看我不顺眼了,会不会直接给我也来一碗药?” 谢阿爷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此,谢族长和村长自然是乐见其成。 就高氏这样的人,的确是不配再留在谢家。 “不能这样,你们不能休了我。我,我还有晖哥儿呀,对,晖哥儿有出息,夫子说他很快就能下场了,到时候谢家又能再出一个少年秀才,你们不想让谢家名声显赫,不想让谢家崛起吗?” 村长冷哼道:“无知蠢妇!就算是晖哥儿有出息,也是夫子教的好,与你有甚关系?你也别以为搬出晖哥儿来,我们就能轻饶了你。” 高氏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连忙道:“阿叔,你们也知道读书人的名声有多重要,若是让人知道他有一个被人休弃的娘,他的同窗会如何看他?将来又如何能入仕为官?” 屋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若是休了高氏,的确是会对谢荣晖有影响,但是也不至于当不了官了。 只是读书人看重名声,对于出身也比较看重,倒不是说农家子不能读书,只是必须要立身正,若有一个因恶名而休弃的娘,的确会是谢荣晖身上的一个污迹。 高氏是他的生身之母,只要谢荣晖一日唤她一声母亲,这个污迹就是一日抹不掉的。 如今高氏提及晖哥儿,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谢荣晖读书多年,且一直被家人看重,又是谢家长孙,这身份是其它几个弟弟们无法比拟的。 但是时至今日,到底是要护着晖哥儿的名声,还是要严惩一个恶妇,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了。 谢阿奶借机道:“高氏已然知错,咱们也不能直接就一棍子将人打死。总得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当是看在晖哥儿的面子上,让她在谢家赎罪便是。” 谢修文唇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母亲的意思是,晖哥儿的名声比起我的子翤甚至是我的性命更为重要?” 谢阿奶一噎,这话她如何能应? 族长也觉得这个侄媳妇是太蠢了,什么人都能饶过去吗? “修文说的没错,我看这高氏恶习难改。只是晖哥儿也在读书,修文,此事你可另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