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大家都极有集体荣誉感,听说很多外人买了票来参加省一的活动,大家都自觉地帮着后勤工作人员布置场地。 最前面,已经搭了一个高台。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台子后面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对词。 阮棠看着两个新面孔,问身边的郑锡:“都是今年的新来的?” 郑锡点头:“女生就是那个关雅,上回查寝时没在。男生是泌尿外科主任的儿子。” “俊男靓女,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难怪观众的热情那么高。” 她刚刚走过来,听到不少年轻后生围在一起讨论今天的女主持人,还在讨论着等节目结束后,给女主持人送花。 九点,节目准时开始。 主持人上台鞠躬,邀请阮棠上台致辞。 这个环节,彭康平早跟她打了招呼。 阮棠拿出了早准备好的稿子,表达了对祖国生日的祝福,末了,宣布省一庆国庆活动正式开始。 话落。 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吁”的声音。 阮棠一抬头,就看到了季南烽一个助跑,轻巧地上了台。 季南烽在阮棠的跟前站定,目光紧锁着阮棠。 脊背微微弯曲,双手献上鲜花。 阮棠不理会台下的起哄声,大方地接过鲜花。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送花,阮棠都怕被人揪着小辫子说是资本主义享乐。 阮棠借着鲜花的遮挡,催促着季南烽赶紧下去。 谁想。 季南烽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又是照耀我的一天,我的妻。” “求软饭不停啊。” 毁灭吧。 一起吃牢饭吧。 一起下牛棚重造吧。 阮棠已经不想抢救了,爱咋样咋样吧。 大不了就是再下乡嘛,完全不带怕的。 “季同志也别急着走,都上台来了,说几句呗。” 阮棠将话筒递给了季南烽。 季南烽的声音浑厚低沉,透过广播传到了老远。 “左手牵你,右手敬礼。不负国家,不负你。” 季南烽说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台下,掌声雷鸣。 节目未开始,就达到了高潮。 阮棠胸膛起伏。 行吧,不用下牛棚改造了。 绕了他这一回吧。 季南烽随着阮棠下台,将舞台交给两个主持人。 按照阮棠的计划,下台就该开始驯夫了。 阮棠将季南烽拉到角落里,“你知道不知道刚刚快吓死我了!” 季南烽深谙哄阮棠的套路,开口就是道歉,还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坦白从宽!尽给我整这些幺蛾子,吓死我了,知道不知道?” 台下到处都是人,阮棠也只敢偷摸地掐着季南烽的腰泄愤。 “唉,老了,没有安全感了。看着台下一个个年轻后生朝气蓬勃,就有了危机感……” 呵!她一个字都不信。 同一张嘴,昨天晚上还说自己身强力壮。 “行吧,那我说实话了。进了那么多新人,我就是宣誓一下主权。” 阮棠:…… 这主权,差点儿宣到牛棚里去了。 “晚上收拾你!” 季南烽一脸跃跃欲试,“躺平,任你收拾。” 阮棠忍无可忍,“滚!” 季南烽麻溜地滚了,走了几步就折返回来,将阮棠手里的献花拿走了。 “这花是找人借的,我还得还回去。” 阮棠深吸一口气:“滚!!!” 季南烽带着他的鲜花工具走了,留下阮棠被包围了。 “阮院长,你们夫妻感情真的太好了。” 阮棠微笑:那可不,刚刚差点儿一起包袱卷卷下牛棚了。 嘴上说着却是:“一般一般啦,不及你们十几年(二十几年)还这么恩爱。” 她僵笑着,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黄菲找郑锡换了个位置,坐到阮棠的身边,塞给她一把花生。 “今天还有花生?” 阮棠若是没记错的话,采购单上的零嘴只有瓜子和炒豆。 黄菲摇头,“刚遇上好些一些小病人的家属,硬塞给我的。好些已经分了,特意给你留了一把。” 省一规定医生不能收重礼,但是花生苹果这种小零嘴,抓一把倒是无所谓,就好比出门遇见个邻居,顺手抓把小零嘴,再唠个嗑,更能拉近医患的关系。 黄菲作为儿科主任,省城家中有孩子的,不少人都挂过她的号。 毫无夸张地说,她要是出门去菜场排队买肉,攀着关系能从最后一个到最前面。但也正是因为这个,黄菲非必要不出门,一出门就占人便宜。 “找我有事?” 黄菲点头,“刚刚好些小病人家属都跟我打听了,咱们医院的院长是不是送子神医?” 阮棠惊愕:“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医院院长是我吧?我什么时候还有名号了?就算是名号也该是外科霸王刀。” “还不是屈老爷子得了一个孙子,那可是屈家啊,屈老爷子四个儿女,一个都没生出孙子来。到你这儿一治,十年未生育就突然能怀上了,还生下的儿子。” 阮棠听完后,认真地分析道:“有没有可能,因为屈老爷子行善积德,临老老天爷给送了个孙子来?” “我信啊,子女缘都是命中注定。可我信没用啊,家属们对省一送子深信不疑。你等着瞧吧,过不了几天,市一的孕妇就该被我们抢完了。” 阮棠有些头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孟韵又该到她跟前哭了。 唉,跟同行交朋友,真的挺困扰人的。 一不小心太优秀,就会弄哭人家。 “回头要是还有人还问你,你就说这纯粹是凑巧了,恰好赶上了。不管信不信,你都这么说。” 阮棠一想到试管技术已经上交了上去,等上头试验通过之后,很可能会在省一作为试点单位,这往后更是洗不白了。 黄菲汇报完情况,就跟阮棠讨论台上的表演。 每个科室都准备了一两个节目,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