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从后勤部领了笔纸等一系列杂物,将办公室整理好后,才拿着新领的白大褂回家洗了。 晾到晾衣架上时,这才想起了凌晨时她解剖的鸡。 闲着无事,就将昨晚剖的鸡皮炮制了一番,又寻了晒干的芦苇花塞进了鸡皮里,再缝补上就成了一只芦苇鸡玩偶。 阮棠玩心大起,新奇地操控者鸡玩偶摆弄出这个姿势。 季南烽坐在屋檐下磨刀,瞥了一眼又一眼那只穿上了衣服的鸡。 他心领神会,知道阮棠又在借鸡咏情,隐晦地跟他表达:今晚,不搞事情。 “今天,会有人来吃饭,我们去黑市转转。” 阮棠还以为是贺昆要回来了,自从到了省城后,贺昆就一直没出现,不知道在执行什么任务。 省城有两处黑市,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省一医院在中间,去两边都方便。 季南烽去过一次城东,就在省城第一造车厂旁边的植物园里。 植物园里,树木参天,不利于被抓。 季南烽轻车熟路地带着阮棠买了票进了黑市。 与红阳县不同,省城的黑市不管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要买票,两分钱一张。 毕竟是省城,黑市的规模比红阳县的大了许多,还有许多专业的倒爷。 可惜了这里的倒爷识货,海鲜干货比红阳县贵了不少,走了一圈,阮棠发现,但凡是能吃的东西,这里的都比红阳县贵上一倍不止。 “我还以为我那点儿工资,足够养你。现在一看这物价,难。” 阮棠与季南烽小声地窃窃私语,“早知道下回从红阳县扛吃的过来。”但是一想到沿路收过路费的剪刀会,阮棠就歇了心思。 阮棠转了一圈买了一背篓的海货,心疼地直抽气。“幸好,咱们就两根光棍,没孩子没负担,我们的工资也足够用了。” 季南烽将背篓背上,听这意思,阮棠好像对生孩子没执念了? 这怎么会突然没想法了呢,他才刚觉得好像有个孩子还挺好。 就在两人准备要离开时,就看到了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子,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右眼都已经看不到缝。 他冲进了黑市,就在最近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拿出一块洗得干净的布头,小心翼翼地将背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摆在了地上。 小声地吆喝着:“蜂蜜,野生蜂蜜,谁要?” 季南烽见阮棠一直盯着那男孩子看,他想起阮棠以前经常会常备着甜甜的蜂蜜水。 当初二厂房的简工和王工知道阮棠离开机械厂时,眼眶都红了,还让季南烽将省城的地址给留下来,他们下次一定要上门拜访来喝蜂蜜水。 野蜂蜜虽然难得,但是不能饱腹。有几个手头宽裕地问了价,一听一斤得要两元就给吓跑了。 蜂窝加上蜂巢十二件,季南烽将一桶的蜂蜜和蜂巢都买了。 阮棠连阻拦都来不及,她想说自己以前喝的不是蜂蜜水,但是又怕季南烽多问,索性就不再开口。毕竟纯正的野生蜂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要不,你跟我回家拿桶?顺便认个门,以后再有,直接往我家送?” 男孩一听有这个好事,忙一口答应了。“我妹妹在外面等着我,我可能要跟她一起去。” 回家的路上,阮棠知道了哥哥叫项高,妹妹叫项歌,两人借住在了舅舅家。 两人跟着进入了省一家属院,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已经在省城住了一年,当然知道只有大领导才能住得上小楼。 季南烽将桶还给项高歌,他刚想走,就被阮棠叫住了。 “项高,你的脸是被蜜蜂蜇的?”按理说,被蜜蜂蜇到了不至于整张脸都肿起来。 项高摇头,“是被蜂窝旁边的一个黄蜂窝给蛰到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黄蜂刺有毒,你要小心一点。” 阮棠让季南烽拿出了家里的急救箱,给项高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如果明天没有好转,要及时来医院。你可以找我,我叫阮棠。” 项高拘谨地谢过,拿出一元钱要付给阮棠。 阮棠笑道:“就你这小伤口,就算是去医院也只要2毛钱,我哪能要你这点钱。” 阮棠将人送到了家属院门口,谁想竟然看到了柳湘云和苗建业。 柳湘云原本还在跟门卫大爷打听阮棠住哪儿,谁想这么巧竟然遇上了。 “你们该不会就是季南烽说的客人吧?” 柳湘云朝着阮棠扑来,傲娇地扬起脖子。“我们!就是!” 苗建业在一旁补充:“你男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带着湘云来省城,给你解一解晦气。” 阮棠一脸莫名,她最近很晦气吗?也没吧,医院里的那些下马威,她全都拿捏地稳稳的。 “我妹夫说,你们来省城的路上遇上了剪刀会,为了躲那几块钱的过路费,让你假扮成了重病将死之人……他一到省城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姐赶紧来,要不然这门亲戚都不认了。” 苗建业为阮棠解完惑,才吐槽季南烽要钱不要命,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阮棠被苗建业这财大气粗的口吻给惊到了,要不是苗建业斯文,她差点儿都以为哪来的暴发户。 “这都是我的主意。要不是装了一回,我们恐怕连家具都买不起。” 阮棠领着他们回家,一路上都在说省城的物价有多贵。 苗建业:“原来小姨子这么差钱,你放心,我这个做姐夫的不能看着你日子过得这么拮据。” 阮棠闻言,心跳加速,她这是出门踩到了狗屎了吗?竟然攀上了暴发户姐夫! 竖起耳朵,等着暴发户姐夫给她十万还是八万,谁想她的暴发户姐夫竟然说道:“我把收音机零件给你送来了,你下了班后可以好好创收。” 暴发户秒变周扒皮,不是人! 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