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一半,一路打到现在,北军损伤惨重,而且打的仗也最多,没全要已是看在你们两个老帮菜的面子上。”姬夜的大营中,传出了吴亘拍桌子的声音。
在敌营寨尚未攻破、在寒陆城尚被包围、在仍有大量散兵游荡在外的情况下,原本是商议如何对联军营寨用兵,却不知为何成了分赃会。
吴亘等人从捉鹿岭回来后,禀报了此战经过,将巴越泽不幸殉职的消息也一并上报。姬夜当场决定,厚葬巴越泽,并用了吴亘惯常的手段,拉着巴洪的手一再表示,定要大赏巴家,同时明确,军中一应后勤之事皆由巴洪负责。
虽不知巴洪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仍是表现的感激涕零,到了当下境地,再反已是断无可能,难不成如陆烈一般杳无人踪。
至于巴家的人马,按着姬夜吩咐,一分为二。一部由巴严率领,位于东大营受吴亘节制,另一部留在西大营,作为单独一支人马直属姬夜,平日由巴洪节制。
为了以示公平,慕容家的人马也是如此处置,慕容羽蔷作为姬夜的副贰留在中军大营。
很快,姬夜便召集诸位将领,商议如何对付联军营寨,以及分兵回援寒陆城一事。
众人都可看出,姬夜急着要返回寒陆城,那此战所获如何分配就得有个章程,于是吴亘才会脸红脖子粗、不顾脸面的与姬景和元欣对吵。
“凭什么你北军要拿走一半,我南军人数更多,损伤也最多,当然要多占一些,至少要七成。”姬景脚踩着椅子,唾沫星子横飞,半分不让。
“就是,你吴亘脸大啊,张嘴就要五成,脑袋被人打残了。”元欣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诶呦,你个老货,上次在南边,明着暗着阴了我追杀飞虎军的战获,这笔账还没算呢,如今竟然还敢伸手,真是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脸。”
元欣一听,顿时脸色一黑,指着吴亘叱责道:“吴亘,黄口小儿,这里是军议,怎能容你如此污言秽语。”
“怎的,不服,我倒要与你好好论一论,竟然假报军功。”吴亘喝了口茶润喉,捋起袖子准备与对方好好辩论一番。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姬夜不由抚额无语,原本自家帐中也是秩序锦然,你谦我让,可只要吴亘一加入进来,就成了街边的菜摊,讨价还价,污言乱飞,犹如泼妇一般。
可他也知道,虽然这些人这么吹胡子瞪眼,可相较于官场上的那种表面谦和,实则勾心斗角、男盗女娼而言,这种明晃晃的对骂反而不会招来什么积怨。他此时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吴亘的无畏军战力为何会提升如此快,没了这些肮臓事,大家的心思自然用在了正道上。
“别吵了,三个堂堂的镇抚,犹如街头贩夫行商,全无半分风仪。”姬夜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点指吴亘等人,“此次的战获,南军北军各一半,虽然北军乃是我的直属,今天就偏心些,毕竟他们后面还要围剿残余的联军。”
帐中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盯着姬夜,毕竟从他的话里头听出,后面南军好像不参与剩下的战事了。
慕容羽蔷和巴洪对视一眼,却是并没有出声。当下两人的境地有些尴尬,虽然是姬夜的副贰,但他们也知道,这个头衔就是有名无实,手下的人马实际上已经交给姬夜,与吴亘、姬景相比,自己就是在这当个木头。当然,若是这个木头有什么想法,相信姬夜这个木匠也会出手,将不该有的想法给憋回来。
“寒陆城被围,我大兄一人苦苦支撑,我意,南军不再参与后面与联军的战事,由北军一力担之。南军即刻拔营,随我回师救援寒陆城。北军人数比联军少,多分给些俘虏也是应当。
况且,这些人初降,难以堪用,北军攻营其实不易,所以我就厚着脸皮,给他们多拨一些人。”姬夜重新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意图讲了出来。
吴亘嘴张了张,却是没有出声,原本他还想着南北两军共同攻打敌营,如今看姬夜的样子,他去意已决,这个担子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其实姬夜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北军攻打联军,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是在捉鹿岭前翦灭对手,还是杀入对方家族彻底斩草除根,这就由吴亘自己权衡了。
姬夜已经为吴亘铺好这条路,又怎好拦着他不去救援寒陆城。
“都督所言甚是,北军对上联军如此厚实军营,确实不好打,战获一分为二委实妥当。”姬景却是第一个附和姬夜的意见,废话吗,此地最高统领已经发了话,难道还要去驳了他面子吗。
元欣也是个伶俐人,赶紧表态同意。就这样,此战近一万五千名俘虏就这么一分为二。与此同时,巴家、慕容家的人马也是南北军各留一半,这样的话,加上原先的俘虏,北军已经增至近三万人。
姬夜对寒陆城局势心急如焚,既然已经定下基本的章程,便想着马上返回。只不过战事初定,诸般事务繁杂,在吴亘等人的力劝下,还是决定停留一夜再走。
夜间的山岗上,清风习习,头顶银月如盘,繁星稀疏,一抹清河挂在天穹,倒也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