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骑兵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人的天性总是避死求生,面对这些不怕死的人,不少苍家骑兵有意无意退开了些,一时间严整的队形变得有些散乱。 吴亘一刀斩出,四道刀气飞出,斩落了面前的几个敌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微微调息了一下自身血气。身处这样的战场中,被四周这些厚重的血气浸染,人会不自觉与其对抗,很容易感到疲劳。 这就是为什么境界高的人一般不愿意在战阵中厮杀的原因,宝贵的修为如同沙漠中的石头,终是会被不休不止的风沙一点点磨去。 所以,吴亘并没有使用天落这样的招式,而是将自己近日在刀道上所得尽数使出,尽可能用最小的气力杀伤最多的敌人。 将刀从一匹独角马的眼窝中拔出,吴亘搜寻着方才在空中袭击自己的那个高手。这个人隐藏于纷乱的人群中,随时可能再出手,吴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祖远通则不然,他此时已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全然不顾自己身死,在刀箭乱飞的战场上大开大合,俨然一头方出笼的猛兽。 “孬种们,来啊,哈哈哈。”祖远通仰头大笑,左胳膊下还夹着一名苍家骑兵。用力一拧,那名骑兵的脸直接转到了脑后。 “休得猖狂。”随着一声怒吼,一名苍家千户拎着长刀扑了上来,手腕一转,锋利的刀刃平平勒向祖远通的脖子。 “来得好。”祖远通俨然是见猎心喜,扔掉手中的尸首,身体跃起,一记重击斩下,凌厉的刀气呼啸着落到那名千户的身上,不仅将其打得飞了出去,身旁的骑兵也是被波及,当场有十几人被斩为两截。 苍家千户面色苍白,知道碰上了难以匹敌的对手,赶紧向后退去。可祖远通却不依不饶,狂笑着一步跃出,手中大刀挥舞,“想跑,没门,老子砍死你,砍死你们这帮瓜皮。” 咔嚓,祖远通和苍家千户手中的长刀,因承受不住两人的重击应声断为两截。祖远通不仅不退,反而是欺身疾进,一把抱住了对手,边癫狂大笑,边用血迹斑斑的头重重撞上对方。 嘭嘭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名千户的头盔很快瘪下,眼睛因头颅被挤压而向前凸出,口鼻中鲜血狂涌,竟是被祖远通生生撞死。 呼啦,周围的苍家士卒纷纷退去,这种杀人的法子太残暴太慑人心魄,怎不让人心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惨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刻,吴亘感觉自己的双臂就像有两座巨石压着,原本轻盈的断刀也变得十分沉重。 这种战场厮杀十分考验人的心智体力,也许平日里可以挥出几千上万刀,可在这里,斩出几百刀就感觉十分吃力。 战场上的喊杀声已经稀疏了一些,很多人已经战死,北军毕竟人少,虽然受秘术加持,实力跃升不少,但人数的劣势注定他们只能如暮山晚霞,极致的辉煌过后可能就是黑暗。 吴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还未放下,就见人群中有黑影一闪,直奔自己而来。 电光石火间,吴亘依稀辨认出,来人就是方才在空中袭击自己的那个高手。此人很谨慎,打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手,直到吴亘心弦放松,血气减弱的时候,才发动猝然一击。 嗖嗖嗖,在吴亘身边凭空射出三个黑影,其中一人正是郦其,而另外两人则各自戴着一张笑脸面具,从不同方向刺向那名袭击吴亘的高手,就好像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捕鸟人。”那名高手惊呼一声,手中的刀舞起一片刀花,护住自家周身。不仅如此,他果断放弃了吴亘,掉头回到了自家军伍之中。随着他的消失,郦其等三人也是再次隐匿不见。 吴亘长出了一口气,雇佣这些捕鸟人可是花了自己的好多灵玉,让郦其请来的,按着约定,专门用来对付五境以上的高手。其他情况下,这些捕鸟人就是看着吴亘死也不会管的。 虽说捕鸟人只会杀人,会杀人的自会晓得杀人的手段,自可用来保护人,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成。 高阶战力不足始终是无畏军的短板,所以吴亘不得不借助这样的外力。捕鸟人这样的势力,只管拿钱办事,不会发生其他纠葛,倒是个做买卖的好对象。 战斗还在持续,吴亘跳到了祖远通身旁,“还能打吗。”. “快不行了,人太多了,杀也杀不绝。”祖远通喘着粗气,“没想到苦心经营了一辈子,今天这百来斤却要交代在这里。可惜我的秘术,今日方真正施展,却要随着我葬身于此。” “再熬熬,说不得能活下去。”吴亘纵身扑起,斩落了一名想偷袭的骑兵,背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腿上也中了一箭。 “方才偷袭我的那个老瓜皮是谁,可认得。”吴亘开口问道。 “你说的那个老瓜皮是苍家镇抚苍羽,与你可是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