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欲滴的草原上,一列人马正沿着河流迤逦而行。自打接上了水从月等人,一行人便直奔兴山而去。 这也是吴亘的意思,这么多的人入寒陆城,难免会引来某些人的注意。特别是当下铁手行省风起云涌,有不少人盯着寒陆城,犯不着再起波澜。 一路之上,马队隆隆前行,因为人数众多,倒也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这天日暮时,一行人到了一处小小的馆驿。这里靠近落日森林,乃是附近唯一可以歇息的地方。等走过这片不知多少里的森林,离寒陆城就不远了。 入夜,姬夜等人便歇息在馆驿之中,由于来的时候已经住过一次,倒也轻车熟路。 因为馆驿中客房很少,所以只有姬夜等少数人可以住在其中,其余人都只能在外露宿。 月亮升过树梢,吴亘轻声走出屋门,看了看四周,扭头走向最偏僻的一处客舍。 走到门前,吴亘停了停,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准备敲门,手还未落到木门上,门已从里面打开。 沈浪静静站在门口,月光挤破夜色钻进屋中,让其身体显得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看起来有些违和。 “要进屋吗。”沈浪轻声问道。 “出去走走吧。”吴亘侧开了半边身子。 “好。”沈浪将门轻轻掩上,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馆驿。看了看四周星星点点的篝火,吴亘转而走向落日森林的方向,那里人少些。 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积年的松针、腐朽的草木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层,每走一步都会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 吴亘与沈浪并排行着,彼此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在这月夜的荒野上,就好似两个孤魂野鬼。 吴亘的手轻轻放在了腰间,意经已经不自觉催动,身体渐渐紧绷,手心处隐有汗水渗出。 走了这么远的路,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吴亘竟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亦是无法看出对方的修为。 沈浪好似有什么神通,会时时隐匿自己的存在,融于周遭的环境,若不是轻微的脚步声,吴亘都怀疑是自己一个人在行走。 走下一道缓坡,馆驿的灯光已经消失,吴亘停了下步子,转身看向沈浪,“你是谁。” “沈浪。” 吴亘踢了踢脚下的落叶,歪头嗤笑道,“何必呢,杨正已经提醒过我。原本此行并没有你,是门中直接下令让你同行。而且,从月也告诉我,他看不透你,你的修为绝对在他之上。 你说,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高手跟在身边,我岂能睡得踏实。既然来了,不妨痛快些,让我心里也有个底。要不然,我只能想办法把您给做了。虽然你修为更高,但是一个人在此,要不你就把我们都杀了,要么迟早有机会把你给阴死。” 沈浪略略踌躇,轻轻打了个响指,四周顿时寂静无声,“我还有个身份,名叫甲五。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这次一路随行,只是想实地看看你和你的无畏军,再决定是否在昆天洲投入更多的资源。” 甲五,吴亘如遭雷殛,愕然怔在当场。甲字头的啊,这在磨刀门中已是顶尖的存在。 想当初以柳括的身手,代号才是乙壹,这位竟然比柳括还高,怎不让吴亘紧张。 目睹吴亘的神情,沈浪的死鱼脸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原本你只是门中下的一步闲棋,并没有报多少指望。此次杨正返回,需要门中助他寻找人手,才知道你已经折腾出不少的名堂。经戮神堂长老们商议,派我过来一探究竟。” “看了感觉如何。”吴亘咽了一口口水。 “不错,真的很不错。”沈浪微笑点头,“没想到你竟然搭上了登天殿这条线,做了人家暗卫,而且还与行省领主家颇为相熟。虽然还没有看到无畏军全貌,但窥一斑而见全豹,从你那几个手下可以看出,身后定有一支悍勇之师。” 吴亘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好眼力,好眼力。”这次为了在水从月等人面前显摆,吴亘不仅把凌云八骑带了出来,所带的士卒也是专门挑选了精干之人,当然看起来威武雄壮。 “咳咳,看也看了,不知门中能给我无畏军什么助力。”吴亘咳嗽了一声,愁眉苦脸道,“从到昆天洲起,我与杨正食荼卧棘,一路险象环生,命悬一线,方在危机四伏的昆天洲打下了如此基业。你也是知道的,磨刀门可什么也没给,这桃子不好摘啊。” 沈浪哈哈大笑,看向吴亘的目光越发欣赏,只要肯提要求那就好说,合作嘛,哪有不求回报的。若是吴亘一脸正气,不要门中任何帮助,那说明他已准备与磨刀门进行切割,沈浪还真准备弃了这条线, “那是自然,此次昆天洲一行,门中确实没有帮上多少忙,但其中也是有苦衷的。门中本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