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馆水榭,错落掩映于青松翠柏之间。一路曲折而行,时有清塘怪石,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吴亘也是看出来了,怪不得当初在大遗洲时,姬夜对外洲如此熟悉,从其府邸营造来看,已全然不逊于人族。 到了一处临于水面的独楼,姬夜带着吴亘上了二楼,这里有一个露台,形如水榭,可以观赏园中景致。 露台中,早已摆好了一桌酒菜。菜不多,却做得颇为雅致。清风吹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来,一别重逢,今日你我二人不妨一醉方休,也算接风洗尘了。」姬夜请吴亘入座,一摆手,除了四名侍女,其他人都是退了出去。 二人连饮三杯,姬夜放下酒杯,徐徐开口,「当日校事台传信,说你来到了昆天洲,我一时还有些不信。后来妤好又给我写了封私信,细述你在昆天洲的所为。等看完后我才确信是你,也只有你这猢狲性子,方能做得出如此奇事。」 「你才是猴呢。」吴亘手里抓着一双青翠欲滴的竹筷,嘴里塞满了美食,含混不清的说道,「我可没长尾巴。」 姬夜毫不在意吴亘的无礼,笑眯眯看着对方,「你在昆天洲到底干了什么,竟然引来了登天殿的注意。」 面对姬夜,吴亘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如何到的昆天洲,如何在白岭行省折腾起了一份家业,又为何到此说了一遍。 听着吴亘的经历,姬夜不禁啧啧称奇。果然,这样的人,到哪里都能折腾起这么大的浪花。 酒过三巡,吴亘方开口道:「姬夜,这铁手行省是怎么回事,为何到处都有人说你姬家的不好。」这个问题已压在心里许久,借着酒劲,吴亘便直接问了出来。 「唉。」姬夜苦笑一声,一口将面前的酒饮尽,「还不是改制闹的,这么些年来,我姬家一直想参照北洲的做法,收拢各个家族权力,化各路各家为郡县。只是这么一来,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如今闹得是沸沸扬扬。 其实,这里面反对最厉害的就是几个大家族,他们把持了各地的实际权利,自然不想自家利益受损。这不是有几个路的万户家族联名写信,希望我父收回成命。 只不过父亲近两年身体有恙,累病在床,很多事情是我大哥姬宸主持,他们就缠上了我大哥。倒是我这里,由于平日里甚少参与政事,反而清静了些。」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吴亘心中暗叹。自古以来,革故鼎新一事都是最难的事,牵扯的太广太大了,流血死人那是正常,弄不好就是主政者身死族灭的下场。 也不知道姬家事前有没有做好准备,若是不能妥当应对,吴亘可以想到,这铁手行省必将烽火四起。 微微沉吟,吴亘瞟了一眼四周,方才开口道:「姬夜, 咱俩谈谈。」 姬夜自是会意,手一挥遣散侍女,只余二人在楼上。 「姬家玩得这么大,可有后手托底。」吴亘靠在椅背上,两腿张开,姿势颇为不雅,「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准备,若是如此,吃完这顿饭菜,我会将你打晕带走,省得姬家绝后。」ap. 姬夜白了他一眼,眼神也是有些疲惫,「为了此事,父亲扩充了族兵人数,分置于行省各个关节之处,称为卫军,以行弹压之事。又在寒陆城四周增设南军,因父亲这些年沉疴难愈,南军便由大哥节制。」 说到此处,姬夜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另外,从大遗洲回来后,父亲有意再设北军,由我负责筹建,只不过因时日尚短,尚未成军。」 吴亘听后默默不语,过了半晌方起身走到了栏边,单手负后,远眺园中景致。 天气有些沉闷,有大块的云从远处飘来,渐渐盖住了天穹,让园中的姹紫嫣红失了颜色。 姬夜走到吴亘身侧,面色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吴亘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老友,「不妥的多了,你父亲让你设北军的想法你可明白。」 姬夜脸色有些凝重,亦是看向远方,「大概晓得一二,想来是以北军牵制南军,不想让大哥独大。 父亲这些年久病在床,难免会有些异样心思。但在我看来,其实倒不必如此。大哥这人敦厚,精于政事少问军事,对于南军他并不想染指。而且屡次向父亲建言,让我统管南军,并无拥兵自重的想法。 也许按着你北洲人来看,两个兄弟难免会有争权之弊。但我这人你也晓得,喜欢游历于各地,实在不想被一个行省所束缚,所以对于大哥的建言也多有回绝。」 吴亘面带讥诮,转头看向姬夜,「亏你还心慕人族文化,你也不想想,你父亲让你组建北军,就是要让两个儿子相互争斗。你俩可倒好,来了个兄亲弟睦,这让你父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