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并非没有反抗地余地, 但他明白,此刻也正是秦淮发泄情绪地好时机。
“目前只是提取到了dna,我想找到人之后再通知你。”
关心则乱,关心则生出忧怖。
宋思在一旁又重重咳嗽了一声, 秦淮地理智才慢慢恢复, 往日地忧郁又缓缓爬上他的眼底。
他木然地松开手, 起身, 兀自呢喃“还是没找到。”
谢隐这才发现自己被压得呼吸不畅, 他喘了两口气, 安慰道“会找到的,已经有线索了。”
秦淮看向宋思, 报以赧色。
“抱歉, 阿姨, 我失态了。”
宋思却笑笑“挺好的,谢隐这猴崽子这辈子就没被谁制住过呢,得有个人能治治他。看你这文文静静的, 还挺有劲。”
谢隐推着宋思, 一路哄着“妈妈妈, 好妈妈,你先去陪陪我爸。”
宋思在他脑袋上拍了拍,笑着走了。
谢隐再回来时, 秦淮已恢复如常。
秦淮冷冷说道“原来你说得左右为难, 是在我父亲和弟弟中间为难。”
谢隐一时语塞, 只能含混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淮低着头, 碎发遮住了他墨色得眼睛,只觉得那里氤氲着一层朦胧水气。他叹口气,声音里有无尽得落寞无助。
“你找我来, 不就是认准了我父亲也参与到这个输血续命里了么”秦淮苦笑,“如果真的是提前做好了配型,他有可能输的血,就是他亲生儿子的血。”
晚秋的夜晚已经沾染上了一种逡巡不去的阴凉,即便是神情落寞,秦淮坐在那里仍然身姿挺拔,有着一股子和自己较劲一般的矜贵骄傲。
谢隐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良久,秦淮起身“这件事我来做,我会尽快的。”
一边说,他一边往外走去,脚下虚浮,被茶几绊了一跤,秦淮一个趔趄,谢隐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两个灵魂有一次悍然相遇,在极其近的距离里近到鼻息相触。
秦淮冰冷的手推开了谢隐的助力,踉踉跄跄向门外走去。
谢隐抓着外套就要跟上去“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秦淮孤寂的背影摆了摆手,拒绝谢隐。
谢隐不肯,仍执意上前,他伸手想搀着秦淮,秦淮却扶着门框骤然回首
眼里的杀意近乎与幽凉的夜色凝为一体,堪堪对抗着谢隐的热情。
“滚”
谢隐松手。门口的路灯将秦淮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直到消失在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谢隐一早刚到单位,就看见秦淮的教学助理站在警队门口等他。
怎么着谢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男女决裂,让旁人代为转交定情信物的场景。
谢隐赶紧咳嗽了一下,试图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咳出去。
助理从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大整理箱交给谢隐,嘱咐道“这些是秦老师家的古董,他托我转交给你,让你立即去做鉴定。”
谢隐打开整理箱,心想好家伙,这些东西要是真的,少说都得几千万,就这么往整理箱里一扔。
谢隐点头道谢,转身正欲往单位院里走,脚步却滞住了,回身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助理“他还说让你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他,他能做好他该做的。”
听听,多冷血,多决绝
谢隐“没了”
助理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没了。你要有事给秦老师大电话吧。”
说罢,就匆匆上车,赶紧离开这个奇怪的人。
谢隐不敢含糊,赶紧让队里联系专家和痕检科合署办公,今天上午就得给出个结果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隐八分心思在案卷上,仍有两份心思惦记着秦淮他试图打电话,但对方一直无法接通。
现在找到真相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可这一脚却怎么都找不到着力点。
方冷秋不醒,齐器不醒,秦淮不知所踪,齐锡澜也躲起来了
正愁着,韩易一瘸一拐走了进来,递给谢隐一个大包子“头儿,吃口东西再愁。”
谢隐琢磨着,自己这愁容都写在脸上了吗
韩易点头“嗯,脸拉得比驴长。”
谢隐白了他一眼“滚蛋。”
昨天刚说让他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谢隐拿过包子,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上班了伤好了么”
韩易一拍胸脯“好了”
谢隐瞪了他一眼,“别拍胸脯,拍肚子我看看”
肚子上有刀口,当然不能拍,韩易讪讪“哎呀头儿,我真没事了。我躺得快四肢退化了,你就让我回来上班吧。”
谢隐没话说,只得嘱咐“注意安全。”
谢隐吃完了包子,正准备擦手,抬头看了眼韩易“你这黑t恤在哪买的,这合身么”
韩易挺胸抬头“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