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李莘得知死者可能是马骏后的解脱感来看,会不会是她的父亲李凤臣雇凶杀人,还没向她反馈消息呢
想到这,谢隐问“什么时候能确认死者到底是不是马骏”
列席的法医白超然开口了“马骏本人没有案底,数据库里没有他的dna。我只能等你们给我。”
谢隐明白,转头看向第三组,卢晓明。
卢晓明“马骏出生于h省的一个小山村,4岁时父亲坠下山崖去世,母亲改嫁邻乡后不堪忍受家暴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至今没有找到人。马骏是被祖父母抚养长大的,但祖父母分别在他14岁和16岁时相继过世。如果想要拿到直系亲属的dna,需要掘坟开棺。当地警方十分不赞成这种做法,他们说当地人很讲究风水,一旦决定掘坟,恐怕整个村子都会出来阻拦。”
谢隐理解,也不想给当地警方太大的压力。
“近亲也行,”白超然补充道,“近亲的dna相似度还是很高的,我们只要能确定死者是不是马骏就行。”
谢隐点头“对,这种小山村相对闭塞,寻找近亲应该不难。”
卢晓明“确实不难,马骏的很多叔伯姑姑都在这个村子。但是马骏幼年失怙,他的亲属不同程度上接济过马骏。但后来马骏工作后,就没再和亲属联系过。当地警方一去调查马骏,亲属都表示十分反感,不太愿意配合警方。”
说到这,卢晓明也很无奈“毕竟当地警方也只是协助我们工作,他们说他们尽力劝说其亲属配合,但具体时间不能保证。”
一句“具体时间不能保证”,基本就等于遥遥无期了。
白超然又提出一个建议“那就只能搜查马骏的寝室了,他生活过的地方,应该可以提取到有效的dna。”
谢隐也觉得这是目前最有效的途径了,于是话不多说,安排好了下一步的工作,办理了搜查手续,就亲自跟着痕检的同志一起去了马骏的单人宿舍。
然而打开门的一瞬间,谢隐惊呆了。
干净,太干净了。
谢隐在走访的时候无数次听到过马骏的同事对他的评价是“爱干净”,但谢隐没想到他的宿舍会干净到这种程度。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居住过一个活人的痕迹。
没有衣服,没有碗筷,没有书籍空荡荡的床板,连床垫都没有窗明几净目光所及之处,都有很明显的新刷洗过的痕迹,而洗刷工具也都被扔了。
谢隐叫来马骏的同事,询问马骏平时回宿舍住么。
同事肯定“大部分时间都回宿舍住,我们经常能看见他。”
谢隐“大部分时间也就是说有不回来的时候”
同事“有。偶尔。”
谢隐追问“什么时候去哪住知道么”
同事笑笑“我们就是同事,学校并不限制教师是否要每天回宿舍,我们也不好多问啊。”
也是,谁会管邻居不在家时候都干嘛呢。
谢隐无奈,只得问白超然“这种情况,还能提取到dna么”
白超然几乎趴在了地板上,侧逆着光线寻找着,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提不提取得到,不得搜完才知道么”
得,这位大爷惹不起。谢隐也不能闲着,赶紧投身加入到痕检的队伍里来。
一行人忙活了一下午,最终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皮屑、头发、残存身体组织,哪怕是指纹统统都没留下。
“我就不信了,再干净的人也不能干净到这种程度吧”谢隐喘着粗气,忍住没骂娘,“这房间明显被刻意收拾过,就是不打算给咱们留下任何痕迹。”
白超然也累得虚脱,终于没了怼谢隐的力气,点头说“对。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对刑侦和痕检非常了解的人做的。”
谢隐“也就是说,要么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拿到马骏的dna,要么是马骏自己不想让我们拿到他的dna。”
无论真相是哪一个,都可以说明,这个马骏,一定有问题。
谢隐马上找到学校安保部门,调取了宿舍楼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马骏最后一次出现在宿舍,就是6月9日上午。和班主任回忆的时间线吻合。
6月9日,马骏提着一个超大号的拉杆箱离开了宿舍楼,走到校门口,上了一辆209路公交车后,再也没有回到学校。
经过学校保安确认,在马骏走后,教职工宿舍楼并没有外人进出过。也就是说,要么是马骏自己将房间收拾得毫无痕迹,要么是学校的教职工做的。
谢隐的直觉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他又调取了之前半个月的监控画面,这期间的马骏每一次出宿舍楼的时候都是大包小裹的,有时还拉着拉杆箱。
很显然,他在分批分次将生活用品运走,丢弃。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这个欧式风格的校园里,让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地方更添几分稳重的美感。
然而谢隐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番美景。一个又一个疑团交织纵横,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