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出手,干脆无比。
既是宗师,便理应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无论对方是真也好,是假也罢。
死了便万事皆空。
一个死人,怎么都是比不过一位宗师的,遑论是此时的宗师。
自不周山脉的消息传出之后,宗师在尘世的地位可是又涨了一截。
绝不能让对方只是露个面,就将夏朝的国策给扭回去。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合该名留万世!
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然而想法很美好。
就在韦大司马的手掌即将触及到那人的衣袍之时,忽然顿住。
整个人宛如中了定身术,完全动弹不得。
宗师引以为傲的血气,竟连运转一分都做不到。
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按住了他体内的所有气血!
直到这个时候,启志帝才总算真正回过神来,双目大睁,看着表情狰狞,一只手呈爪状,抓向顾担心口的韦大司马,大惊失色!
“你在做什么?!”
启志帝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胆,大胆到想扭转夏朝维持百年有余的国策。
直到韦大司马动手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论起真正的莽撞,他还差得远呢!
这何止是莽撞,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人家百余年前按着一群宗师打,一人压得四国俯首,如今百年过去面貌如初,青丝如旧。
你什么实力啊对他出手?
脑子呢?
哦,韦大司马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啊,那没事了。
没事儿个屁!
启志帝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如果说先前他的言语只是略有冒犯,但起码没有酿成大错,尚有补救的余地。
韦大司马的贸然出手,就是再真切不过的冒犯了,何止是大不敬,而是其心可诛!
这让对方心中怎么想?
百年过去,夏朝干脆什么都不认了?
背后翻脸,痛下杀手?
商更加直接。
他从地上捡起先前丢下的拐杖,对着韦大司马的脸上便抽了过去,声声响亮。
一个武艺不行的老头子,狂抽武道宗师。
伤害倒是不大,韦大司马的脸皮都只是微微红润,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抽的。
怎么说也是经过气血见障锻造的宗师,寻常刀剑都万难伤之,遑论一根拐杖?
只是侮辱性极强。
顾担转过身来,看着身如雕塑般的韦大司马,面色平和,没有说话。
“顾先生,他这.”
启志帝头皮发麻,但仅仅只是片刻间就已经做出了选择,“韦宗师既敢对您出手,那就任由您发落!”
一开口,便已直接剥夺了对方的职位。
什么韦大司马,真不熟。
夏朝没有那个人。
虽说无知则无谓,但无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时候,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求情一句。
毕竟那黑虎掏心的起手式,正对着顾担的胸口呢,何止是人赃并获,简直是完美还原,不必解释。
究竟是眼前这位重要还是一位宗师重要,但凡还有点理智,都知道该怎么选。
“呼”
拿着拐杖狂抽韦宗师脸好些下的商气喘吁吁的停了手,亦是冷声说道:“谋害他人,纵是未遂,人赃俱获者,依夏朝律法,杀无赦!”
顷刻之间,夏朝的皇与法家的领袖,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人可以有很多种活法,寻死却很是简单。
对于两位在夏朝举足轻重之人的审判,韦宗师却没有反驳。
因为他根本就动不了。
连眨一眨眼都做不到。
顾担倒是并未生气,而是看着呆若木鸡的韦宗师,平平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却那般自信。这就是你想让夏朝长盛不衰的底气么?
就这?”
顾担的声音很是平静,不夹杂任何情绪,像是没有被冒犯一样。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韦宗师突然发现血气又听从他的指挥了。
只是看着对方的样子,显然是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而已。
平静,即是最大的蔑视。
韦宗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堂堂宗师,何曾被如此的羞辱过。
可先前那浑身无法控制的感觉尚且留在心间,对方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碰一碰的。
“既然实力不如人,那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唇舌!”
韦宗师脖子一梗,倒是分外直接。
宗师自有宗师的脸面。
下手偷袭已是极为丢人,何况被轻易制服。
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他的无知与愚蠢,倒不如干脆一些,不必再蒙受羞辱。
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