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要不是含璋前儿才听福临说过他作画的习惯。说不准还真看不出这董鄂氏的来头了。
前儿福临抱着她讲画,和她说,他有个运笔的习惯,早些年顺序总是随心而动,总被岳乐说不对,他偏是不改。这运笔的习惯也有几年了。
可在南海子待了几日,似乎是有所体悟,竟然就觉得改了更顺手些。因此给含璋画的新画儿都是改了的。
福临还特意演示给含璋瞧过的。
这野牛饮水图是早些年的画作。那运笔的习惯还没改呢。可看董鄂氏临摹的,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董鄂氏给改了。而且还是按照福临现在的运笔改的。
这能说明什么呢董鄂氏又没跟着福临去南海子。他们如今什么接触都没有。
董鄂氏怎么会得知这个的除非,她是早就知道的。
含璋捏着那幅画,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董鄂氏一心一意的想进宫,一心一意的要做福临的女人,还提早了两年就入宫了。
便是想要福临注意她。
她别是重生的吧想和福临再续前缘
董鄂氏一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含璋也一直看不透她。
先前董鄂氏出头的机会被太后叫她给摁下去了。
这董鄂氏自然是坐不住了。借着多尔瑾生病的机会,在福临面前展示他的画作,她肯定不是为了让福临记忆起什么前尘往事的。
她应该是在想在福临面前展示她的才华。一个才情出众,漂亮婉柔的满洲格格,大约更能吸引福临的注意。
含璋摸清楚了,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她方才递画儿过去,福临都不接,就那么看。
她可不乐意了,走到福临身边,和他并排坐下,把手里的画塞到福临手里,然后笑着看向董鄂氏“你把头抬起来。”
等董鄂氏抬了头,含璋望着福临笑道“人家说甘愿受罚。皇上瞧着办吧。”
那是福临自己的画,福临多敏锐啊。
他没把画拿在手里,就那么看了两眼,就看见了含璋注意了的地方。他甚至发现的更快。
前几日才改了的地方,董鄂氏昨夜临摹,就已经给改过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边有他们的人。说明这宫里跟个筛子似的,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还渗透到公主所来了。
这个董鄂氏,有能耐啊。
把人送进来,为了把人送到他的身边,他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们以为这样,自己就会看中董鄂氏,就会接纳她在身边吗
他是喜欢美人儿。喜欢娇怯纯情的小姑娘。
才情出众,能与他琴瑟和鸣当然更好了。
可他却绝不愿意被人安排的。
小皇后是个意外。也只有这么一个意外。
她性子纯真,心思晶莹剔透,当然值得被人珍爱疼惜。
可董鄂氏呢她眼睛里的功利算计,他们以为他看不到吗
福临想,这个董鄂氏,是不能留在多尔瑾的身边了。
这一回都这样了,下一回,难保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利用多尔瑾。
甚至这个董鄂氏,都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福临见含璋笑着,却是一副我不管了皇上您自个儿处置吧的模样,他心里难得有了一丝温柔。
他的含含这么聪明,应该也看出这画不对劲的地方了吧。
福临早年喜欢画画,画好了就喜欢随便赏人。
几个近支宗室亲王贝勒都是有的。他画的高兴了,就直接赏赐出去。谁和他关系好,谁就赏赐的多。
很多时候也会赏赐给大臣们。
这野牛饮水图他当时画了许多,不但硕塞那里有,就是岳乐济度那儿,也都是有的。
福临将他自己的画折起来,收在袖口里,把多尔瑾的画放在身边的坐榻上。
董鄂氏的画,就随手丢到了董鄂氏的跟前。
那画儿飘落在地上,福临就对上了董鄂氏楚楚含泪的模样。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福临的眸中却透着一股子冷硬。
他说“准你们入宫,是为照顾公主,陪伴公主。公主病了,乃劳累所致。这是你们的过错。吴良辅,带下去吧。”
什么满军旗第一才女,什么鄂硕将军的掌上明珠。
他们把人送到宫里来做奴才,那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先打板子。打过了之后,等多尔瑾醒过来,把这事儿和孩子说一说,看看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多尔瑾虽说敏感心重,可她是个明理上进的好孩子。她想做好这个大公主,那眼下,就当做是她的第一道磨炼吧。
若这孩子闯过去了,于她将来,也是大有裨益的。
吴良辅带了人来,把奶娘和董鄂氏带下去。
董鄂氏似乎还想着要说些什么,被吴良辅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