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灵看着空中划过的一片片黑影。 每一片都有五百支羽箭,每道号令之间都有片刻间隙,保证弓箭手最大程度的杀伤。 即便是运气好跑过这片箭雨地带,也会被城上的弩手一一射杀。 幽州的军队整齐划一,令行一致,肃穆而又高效。 但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没有丝毫怜悯的屠杀。 一个个先登士卒被羽箭钉在地上,死了还算好的。还没死的发出哀嚎,却转瞬即逝。不是被后来者踩死,就是被新的羽箭射死。 所有的幽州士卒眼中毫无波动,他们采用了一种朱灵没见过的射箭方式,将羽箭射向高空,靠着羽箭下坠之力杀敌。 朱灵甚至觉得这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杀了多少人,杀的是谁。 侥幸跑到城下的人松了口气,这里是死角,只要等到攻城器械过来,他们就有机会活下来了。 可攻城器械真的能到达城墙下吗?蒋义渠表示怀疑,他看到范阳城中生气了道道青烟。 张飞对着身边的武侯说道:“换火箭。” “主帅有令,换火箭!主帅有令,换火箭!” 弓手们听到命令后从身侧拉过来另一个箭壶,顺手从背包中摸出一个铁腕和一个油纸包。 用火镰点燃油纸包,里面木屑石炭逐渐开始燃烧。 从箭壶中抽出特制的火箭后,各营都尉开始下达命令。 “第一营,正南五十步,放!” “第二营,东南四十步,放!” “第三营,西南五十步,放!” “……” 随着命令发出,一支支火箭将蓝色的天空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的亮黄色。 然而就是这些亮黄色让蒋义渠心中一颤,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去取水!将攻城器械上覆水!去问问麴义为什么不向城上放箭!” 蒋义渠这个问题很蠢,麴义其实放了,而且还放了不少。 问题是他手下的士卒不会幽州兵那种射法,只会平射。 平射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站在城头上的只有步卒,那些步卒人人着甲还佩戴着盾牌,除了运气极好从缝隙中穿过射到后面的倒霉蛋儿以外,根本造成不了多少杀伤。 蒋义渠也明白这一点,但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借口,必须将心中的怒火和恐慌发泄出来才能冷静的思考。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蒋义渠的肩膀,低声说道:“全军压上。” “谁!”蒋义渠蓦然回首,看到来人时有些结巴的说:“主……主公……” “来人!令各部人马全力攻城!” 王芬将一枚小旗交给传令兵,传令兵领命后骑马飞奔而去。 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再不补充兵力,所有的攻城器械都会被幽州兵一一点燃。 到时候没的就不止这些器械了,冀州的士气就完了。 王芬的武略确实很糟糕,但他读过《左传》,看过一鼓作气的故事。 然而这又是个愚蠢的决定,范阳不是一座大城,虽然可能容纳十几万人,可范阳城下绝对展不开王芬所有的部队。 王芬不知道这一点吗?没人清楚他现在的想法。 蒋义渠却看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说。 最近的风言风语非常多,能够组织一次像样的进攻不容易。 他对己方的战斗力不抱任何希望,他认为冀州获胜的唯一可能就是凭借人数优势一举摧垮对方的士气。 朱灵在城墙上看的心都在颤。 太震撼了,实在是太震撼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组成了一片汪洋向范阳城中汹涌而来,脚下的大地都因为跑动声而颤抖,阳光在各种喊杀声中也会黯淡无光…… “将军!我出去试试吧!”朱灵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向张飞请命。 他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范阳城能守下来,是时候通知上游的将领挖开堤坝放水了。 张飞没有答应朱灵的请求,在他看来这种情况还不是最危急的时刻。 水攻的效果固然好,可万一王芬跑了,等水退去再进攻冀州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纵观世界历史,胶着的攻防战总是让人津津乐道、反复研究。 真的是因为够精彩吗? 不,只是每个人心中都都潜藏着极度暴力的因子。而胶着的攻防战能满足人们心中这种欲望,因为它足够残酷。 泼洒鲜血?不,城下的士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