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又有些好奇地一扬眉,“桑舵主并不生气?”
一个人猝然遭遇攻击,别的不说,警惕总该有一些。
桑遗兰:“可方才帮主不是已经说了并无恶意?”
许白水:“……”
她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人要不是装傻,要么就是真实在。
而在朝轻岫面前伪装成傻子显然不是一个理智且合适的选择,那么答案就只剩一个,那就是桑遗兰本人确实性格平和,不容易生气。
桑遗兰:“我当初是被郑姊姊带进江湖的,她信中提起过帮主,说帮主为人很好。”
许白水见过郑丰遥,对方也是个很坦率直白的人,她会这么说,自然是真心
这样想。
不过许白水又回忆了一下朝轻岫曾经对白河帮做的事,有些好奇郑丰遥对旁人的评价标准,同时也觉得原本的白河帮对自家帮众缺乏关怀,导致帮内高手毫无归属心。
桑遗兰:“帮主今日唤属下过来,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朝轻岫:“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难得出门一趟,才想着多跟桑舵主聊聊。”
两人说了几句话,发现朝轻岫没别的事,桑遗兰就没待太久,又过了盏茶功夫便告辞。
朝轻岫目送对方离去,道:“感觉怎么样?”
许白水老老实实回答:“此人武功之高,只比应山长差。”顿了下,又道,“我没算你在内。”
朝轻岫却摇了摇头,提醒:“你忘了郑六娘子。”
许白水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郑丰遥身手如何:“原来郑六娘子武功很高?”
朝轻岫:“我本不明白什么样的心境才是天生适合习武的心境,见得多了,才慢慢发现,郑六娘子那样的心境,就很适合习武。”
其实昔日的上官晖也很适合习武,可惜出了意外,最后伤重不治。
不过这样的人,在江湖斗争上难免会差一点,朝轻岫猜测,白河帮原来那些人,包括已经去世的曾四,还活着的焦五,都并不清楚他们这位六妹的情况。
而郑丰遥也没兴趣跟旁人深入交流自己的情况。
*
夜间。
房间很安静,原本应该守候在附近的护卫被朝轻岫遣走,深秋的虫鸣将山花坞衬托得格外寂静。
桌上点着蜡烛,烛光微动。
除了烛火外,桌上还放了香炉,一套研药工具以及文房四宝。
朝轻岫将药丸捏碎撒入香炉中,又加了一些碎香进去,点燃,接着将信纸放在香炉上方熏了一会。
香料是从许白水那里得到的桃花香。不二斋少掌柜身上的确很难找到质量不过关的次品,哪怕朝轻岫本身对香料缺乏足够的鉴赏能力,也能感到香气淡雅清新。
等熏得差不多后,朝轻岫将纸放在桌上,开始写信。
她开头写得很快,最后越写越慢,往往好一会才能写下一句话。
“……有必要之事,需要往北边一行。我会低调行事,大堂主勿要忧虑,大约十一月初,就会返回江南。那时正值问悲门岑门主生辰,为了不错过时间,你我直接在永宁府会面……”
朝轻岫提笔未动,似乎在斟酌后面应该怎么写。
她微微出神,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一滴墨水从笔尖落下,打湿了信纸。
朝轻岫无奈地笑了一下,将损坏的信笺揉成一团,随手扔到废纸篓中,重新开始写信。
*
跟徐非曲跟许白水两人沟通并达成一致意见后,朝轻岫又过了两日才将关藏文喊来,将自己预备出行的决定告知对方。
朝轻岫:“这次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只带非曲给白水两人,你们可以先回总舵。”
以为帮主回来就可以放下心关藏文:“……”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万万没想到,帮主竟会决定直接撂下自拙帮的重担,跑去江湖上潇洒一两个月再回家。
关藏文觉得,自己不该因为丘垟分舵没出事就放下戒心——分舵不出事,不代表帮主不会闹腾。
朝轻岫:“反正快到十一月了,许多江南武林的同道都要去问悲门贺岑门主生辰,自拙帮自然也要过去,到时候咱们寿州再见。”
关藏文:“……大堂主未必同意。”
同为自拙帮帮众,他用了跟徐非曲差不多的理由。
朝轻岫笑:“无妨,咱们又没当着大堂主的面商议。”
关藏文:“……”
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陪着帮主外出。
朝轻岫收敛笑意,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郑重一些:“关兄弟回去后,千万跟大堂主交代一声,就说我的确是有事要办,并非出门闲逛。”
“……”
关藏文继续沉默。
他虽然不善言辞,并非没有情绪,比如此时此刻,关藏文脸上就明明白白写着“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