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体因力竭颤抖,喉咙中血气弥散,尖锐的嗡鸣声搅得头痛欲裂不示弱,不依赖,要拿她的人头,先用自己的来换。
她从没想过依靠宿回云。
寻常人在被剥肉寻骨时早已疼晕过去,即便咬牙支撑下来,见到师兄来救,怕也会心安地陷入昏迷。
令梨不,她抓紧一切机会凝结金丹,主动挑衅,主动进攻,不死不休。
宿回云突然意识到,即使他不来,令梨也会想尽办法引动天雷结丹,与天蝎老人同归于尽。
这是她惹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不欠任何人任何事。
天蝎老人大骂凌云剑宗不要脸男女混合双打,殊不知这里有个比他宗门归属感更低的人。
流云裹挟冷风而至,凝结的冰霜震散了弥漫的毒雾,两道剑尖交缠在一起,撞出刺耳的铿锵声。
天蝎老人握剑的手因用力暴起青筋,抵住他剑尖的力道忽然一松。
他大喜过望,剑尖用力一旋,宿回云肩膀上陡然出现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染红了雪白的道袍。
喜悦还未浮现在老者眼前,小腹突兀出现的剧烈痛楚扭曲了他的脸色。
一柄黝黑长剑自前而后贯穿了他的小腹,不偏不倚,捅进了丹田。
第三柄剑的出现是那样突然,在它袭来之前,天蝎老人甚至找不到残影的存在他的视野被宿回云飞溅的鲜血蒙蔽,忽略了破绽后的杀机。
“这次是真的一滴灵气也不剩了。”
不远处,令梨扑通跌坐在地,冷汗打湿女孩的额发。
流云剑自空中落下,令瓜剑被宿回云一手握住,灌入金丹后期修士的灵气。
汹涌的灵气满含杀戮之意,气势汹汹闯入天蝎老人丹田,裹住丹田中一尊小小的元婴,蜂拥绞杀。
剑灵因主人重伤产生的怨毒之气倾泻而出,贪婪地吞噬宿回云灌来的灵气,搅碎天蝎老人的元婴还不够,继续搅碎他的五脏六腑,一根根震断他的骨头。
尤其是老者佝偻的脊椎骨,被剑气割裂成一块块碎片,疯狂又残忍。
宿回云不着痕迹地轻微皱眉好凶的剑。
剑灵大多心思单纯行为简单,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意念残忍,记仇,抓住一切报复的机会,甚至无师自通了折磨敌人的技巧。
比起令瓜,月歌的不驯伤人像小孩子闹脾气。
令瓜在心里冷哼凶这算什么凶,它快要气疯了
一天天的,没个安稳的时候。不是这个人要害令梨,就是那个人跑来找麻烦,命运已经让它的主人吃足了苦头,却远远不到恶意的终点。
天蝎老人提到剑骨的时候,令瓜满心只有把他千刀万剐的想法。
那根剑骨从它的主人身上长出来,却从未属于过她。她本有世间最好的锻剑至宝,却只能握着一把凡铁打造的劣剑,日日重复枯燥的练习。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因天生剑骨惹来了麻烦,勾她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想起至今没找到的抽骨人。
它的主人对凌云剑宗需要什么归属感令梨来有天下第一剑宗之称的宗门,是为了寻骨的线索,却一直没有消息。
令瓜绞碎了天蝎老人的每根骨头,直到再找不到给他增添痛楚的办法,才彻底碾死了丹田里的元婴。
非得元婴死才万无一失,宿回云在令瓜剑自主做出多余事情时本想断掉灵气的供应,又怕突生事端,只能沉默着任由凶剑吞掉不少灵气。
天蝎老人丹田里的元婴刚刚剿灭,宿回云握剑的那只手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灼热的痛楚顺着剑柄与皮肤贴合的位置越烧越旺,大有宿回云不松手就一直反噬到他死为止的架势。
用完就丢,不让人碰,令瓜剑把“过河拆桥”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宿回云短促地挑了下眉,没有松手,一直握着令瓜剑走到令梨面前。
“师兄。”令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抬起双手举过头顶,“我家瓜瓜有一点儿调皮,给我吧,我回去教育它。”
连刻舟塔取名都带了剑灵的昵称,宿回云完全不信令梨的话,本命剑凶成这样,多半是主人过于溺爱的缘故。
宿回云扫过令梨血痕道道的掌心,没有直接给她,持剑送到了她身后。
长剑归入令梨背后剑鞘,随之从天而降的还有一袭白衣。
柔软的布料盖在令梨头上,冷香沁沁。
“”令梨扒拉两下衣服,脑袋从白衣中探出来,探头探脑地看向宿回云。
“先披着。”宿回云语气有些迟疑,“你现在的衣装,不太妥当。”
令梨险些忘了,她缝缝补补的初始道袍在九重天雷下光荣成为了一团抹布。
勤俭节约如令梨很少在意着装,但基本的审美和廉耻心她还是有的,人不能、至少不可以把抹布套在身上。
她安静如鹌鹑地穿上宿回云的道袍,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挽了好几道也露不出手腕。
令梨吭吭哧哧地挽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