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愿也!” 李斯瞬间收起面上的复杂神色,慨然揖手拜下道。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有别的回答。 毕竟,他是靠着嬴政的一手提拔,才从最初的吕不韦门下客卿,有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爵。 离开了嬴政,他也就啥都不是了。 家族刚在大秦扎下的根儿,瞬间又会变成无根浮萍。 另外,长子李由已经去做大功业了,他怎可在后面拖后腿,最好的选择,便紧跟嬴政的脚步。 将纸张、将教育普及开来,将所谓的士族,扫入历史尘埃,如此李由有大功业,他这做老子的也有大功业,他们李家父子在大秦的声势,届时将会与王翦王贲父子平分秋色。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抱紧嬴政大腿,只要嬴政活着一天,他都没有松开一刻的道理! “甚善。” 嬴政颔首点头,面上肃然也变为笑意。 这就是他用李斯的原因所在了,滑头归滑头,关键时刻却不掉链子,君臣二人可称得上是相得益彰! 李斯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附近的禁卫,和锐士扈从们,转而又向嬴政一拜道:“时机尚未成熟,陛下当下封口令,今日之事,纸张之事,万万不可外传。” “另外试用纸张之事,陛下也最好暂息念头。” “一切等纸张真正大批量制造出来之后,再配合设立各地学馆之事,一次推广铺开才好。” “如此,才可出其不意,让彼辈猝不及防,无法招架……” “彼辈无法招架,或许也就死心了,干脆就认命不招架了,纵然仍有不甘跳梁之辈,猝及不防之下,也必然昏招频出。” “陛下以静制动,只看谁跳出来出昏招,便以雷霆反制,自可震慑天下士族,让彼辈认命!” 这就开始出谋划策了。 脑子是真够快的。 嬴政自无不可,从善如流的颔首道:“善!爱卿思虑周全,便照此处理!” 说着,丹凤眼扫视护驾禁卫:“诸君,都听到李相之言了,可知谨言慎行的道理?” 众禁卫齐齐揖手:“吾等自知~!” “知道便好,尔等皆乃朕之亲从,莫要误了前途,误了自身性命,误了举家合族……” “唯~!” 众禁卫打了个激灵,再次齐齐揖手应了。 嬴政言尽于此,便也不再废话,转而向鼻血长流的李斯道:“爱卿怕是摔断鼻梁了,速去找医倌诊治吧。” 李斯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流的鼻血,已经快打湿衣襟了,忙是揖手拜辞道:“那臣便先去了……” 他说着,便让老家仆牵来自己的马匹,要去找随驾医倌。 但他没走两步,却又勒马回头,向嬴政道:“臣之家臣门客,皆指派给了犬子,辅佐他出海做事,身边短少人手可用,陛下能否给臣安排一些扈从?” 嗯,他还是惜命的。 嬴政虽然下了封口令,但保不齐,就有那士族出身者,把纸张之事给泄露出去。 介时,他这位嬴政的忠实鹰犬,纵然不离开御驾,恐怕也不安全了。 毕竟要面对的,不再是外部刺客,而是身边的同僚们,以及他们的家臣宾客。 他如果身边没有得用的扈从护卫,那些狗急跳墙者,便有下手干掉他的机会。 宰了他,便能给嬴政一个下马威! 让嬴政知道,天下间的士族,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士族,也不是好惹的! “可。” 嬴政并不嘲笑爱臣的胆小惜命,反而痛快点头答应。 而后,向身旁禁卫将校道:“立刻调拨一屯禁卫,暂为李相扈从,直至李相从咸阳新调来家臣扈从。” “唯。” 那禁卫将校揖手应了,拨马与李斯同行,去给他挑选扈从。 嬴政目送二人骑马行远,转而向赵子虎道:“学着点儿,这才是做事周全,未虑胜先虑败。” 赵子虎揖手呲牙道:“儿臣知晓,其实儿臣比李相还惜命。” 嬴政莞尔摇头,摆手就想撵他离开,莫要耽搁自己去查看众臣处置政务。 不过,他手抬起来了,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儿,便改摆手为招手,示意赵子虎靠近一些说话。 赵子虎会意,轻磕马腹凑到近前,与嬴政并马而行。 嬴政浓眉微皱,压低声音问道:“你因何让胡亥等人,也进入铁鹰锐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