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见过公子,见过少君……” 甘罗远远翻身下马,快步行至赵子虎和相里月身前揖手行礼,而后又向胡亥等人见礼。 赵子虎看了看甘罗身后的数车铠甲兵刃,又看了看满脸疲倦之色的甘罗,揖手回礼迟疑道:“甘宰相,您这是打了鸡血吗?居然几天就把百多副铠甲兵刃打造出来了?!” 甘罗不懂打鸡血是什麽意思,只是强打精神道:“陛下诏令如此,故而日夜赶工,匠营这两日,除印刷封禅画之事未停,余下之事皆停,专为公子与诸君打造铠甲兵刃。” 赵子虎正想去车上寻找属于自己的铠甲呢,闻言不由一愣:“父皇到底给你下了什麽诏令?” 甘罗并不隐瞒,当即为他解释其中原由。 前日赵子虎出营狩猎,遇上窥伺御营的张良一伙,当晚嬴政接到赵佗呈送的【一日疏】,便下了诏令,匠营全力为赵子虎和扈从,打造护身铠甲及随身兵刃。 苍天厚土之间,始皇帝的诏令高于一切,移山填海也不过尔尔,又何况只是打造铠甲兵器? 甘罗接到诏令那一刻,整个匠营数千大匠,除了忙活封禅画那些位,余下尽皆搁置手头活计,为百多副铠甲兵刃的打造忙碌,不分昼夜片刻不息。 所以,仅仅两夜一天之后,赵子虎和冷血十三鹰,以及赵佗等百余锐士扈从,便得到了他们需要的铠甲兵刃,不打一丝折扣! “父皇宠爱兄长如斯,真叫人艳羡……” 胡亥在旁听到最后,却是泛起了酸水,忍不住咕哝出声。 赵子虎白他一眼,面上的兴奋之色反而敛去,走上前看着几大车的铠甲兵刃,久久无言。 这真心是很恐怖的事情啊! 坐在那个位置的嬴政,宛如神灵般掌控世间一切,无论什麽离谱的事情,他诏令既出自有无数才干之士前仆后继,自有整个大秦为他埋单。 纵观古往今来,君主集权的巅峰,也莫过于此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始皇帝,便是人间至高神,或许他也已渐渐把自己当成神了! 但这好吗? 这不好! 他并非神,万万黎庶,也非牛马。 他一厢情愿把自己当成神,难保不会还走上鞭策寰宇的路子,把本就随时会崩裂的大秦,往深渊里推一把! “甘宰相啊,你咋说也是个宰相,就不能有点铮臣的亚子嘛?” “这诏令明显就很荒唐,御营中数万将士,时时损坏的铠甲兵刃,都在等着匠营去修补重铸,你放着不管合适吗?”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匠营给将士修补重铸兵甲,乃是头等大事,可你却听父皇的荒唐诏令,放着正经事不做,给我和扈从打造私人兵甲,合适吗?” “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如同磕头虫般,只一味听从诏令,还怎么做宰相?” 赵子虎看向满脸疲倦的甘罗,恨铁不成钢吐槽道。 甘罗都听傻了,懵逼又无语道:“可我不是宰相啊,我只是少府令,少府本就属内臣,乃陛下的大管家,我不听陛下诏令,岂非忘了臣责?” 少府掌管天下百工,只是职责之一,他更多的职责,是为皇家管理私财,以及打理生活事务。 也就是后世俗称的大内总管! 哪怕到了后世,儒家开始想方设法限制皇权,少府也是专为皇帝服务的,只是将其中的国事职能剥离出来,划归给工部户部等等,将皇帝私事与国家大事分开。 赵子虎听他还敢驳嘴,顿时把丹凤眼一瞪,斥道:“你就是没点铮臣亚子,你但凡铁骨铮铮,每天玩一次死谏,又怎会只是个少府令,早八百年就该当宰相了!” 甘罗:“……” 这说的什麽混账话? 我若铁骨铮铮,每天玩一次死谏,早八百年就该坟头长草了,真当陛下不杀人吗? “这次暂且作罢,下次你再敢领受此等荒唐诏令,我便告诉师傅们,集体上疏批斗你,让你少府令也做不成!” 赵子虎见他不服气,便又搬出大杀器,恶狠狠威胁道。 甘罗:“……” 你娃不是很崇拜我吗? 咋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把话传出去,往后谁若是再敢领受荒唐诏令,我……儒家博士们,墨家爵臣们,必然集体上疏参劾彼辈!” 赵子虎一边从马车上寻找属于自己的铠甲兵刃,一边黑着脸撂狠话道。 相里月和胖青儿,在旁听他抨击阿谀之臣,却是不免诧异,已是刮目相看,此刻闻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