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魔去了储藏室找尘扑子, 谢灵便先动手整理山堆一样的麻袋。
这些麻袋里的药材种类丰富,如果只是分类归置到药柜里,那还算简单。
但有些麻袋被随意倒放着, 倾洒了一大堆药材到旁的麻袋里,几种药材混在一起, 有风干的蝎子、壁虎、蛇蛛等毒虫,还有五彩斑斓的粉末, 以及各形各状的草植, 要想挑拣分开,工程量可就大了。
谢灵被眼前这一幕难住,但很快,她就想出了一个折中之策。
粉末最难清理,所以没被各色药粉污染的麻袋, 先挑出来, 其中固体状的药材麻袋堆放在一起,粉末状的药材麻袋另放一边。
大致整理了一下,洞窟内就清让出了一大块空地,顿时开阔多了。
而针对剩下的那些被药粉污染的麻袋,谢灵从角落堆放杂物的柜几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劈木枝筛子,一个木盘子, 先将固体药材上的药粉筛过几遍, 积到木盘子里,等药材表面差不多干净了, 药粉也回攒了一些,才将它们重新分类,送回各自的麻袋。
山猫魔的储藏室也堆了如山的杂物, 一从中抽取什么东西,顶上毫无章法堆垒起来的细长杆、圆簸箕、方凳子、软织席,就会像山体滑坡一样,叮叮哐哐往下砸。
所以她每次找东西,都要颇废一番功夫。
等她钻上爬下沾了一身灰尘,不住甩尾抖毛出来的时候,陡然见到焕然一新的铺堂,不禁瞪大了双眼
“你这就打扫好了”
谢灵这时候已经提了装水的木桶,拿着湿漉漉的一块织水藻在擦岩壁了。
她见山猫魔出来,便道
“这里地方不大,大概天黑之后,我就能把岩壁擦干净,顺便把地也拖一遍。”
山猫魔向来不擅杂活,让她操刀诊治病患可以,但收拾打扫洞窟,归类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摆件,实属是太难为她了。
于是,山猫魔看谢灵目光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要不然你明天再过来帮我打扫储藏室吧正好我诊治病患的时候,你可以在一旁观摩,再帮忙打打下手。”
谢灵接了个天降馅饼,有些惊讶,但自是一万个愿意的
“但我白日还要在巫药铺干活,明天还是快打烊的时候来可以吗”
山猫魔一口允了,只要她能帮自己打扫,就什么都好说
“行,明日我这有一位病患,正好要来定期复诊,到时候你早来一些时候就行。”
谢灵没有异议,道
“好。”
接下来,谢灵用水擦了两遍岩壁,拖完地,趁着水汽要蒸发挥散,将柜台与药柜的格子抽屉全都打开,一起透晾了一会。
山猫魔则三步并作两步,体态轻盈地攀上岩窟一侧凸岩,挺着雪绒绒的猫肚,伸长伸长再伸长,谢灵冷不丁看见这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
因为山猫魔的身体就像麦芽糖,越拉越长,最后到了一个很夸张的长度。
她起先还以为是山猫魔突然化魔了,但后知后觉想起了凡间的猫,它们经常像液体一样瘫着,姿态即使扭成麻花也安然无恙,而山猫魔也是猫所以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尽管如此,谢灵还是有些惊奇,盯着山猫魔左望又看,一时舍不得挪开眼。
山猫魔的猫爪攀在凸岩上,如履平地,厚绒绒的尾巴浮飘在半空,不时轻盈摇摆,像个活的大毛掸子。
而尘扑子的造型和她的尾巴差不多,一掸向洞窟,就扑朔扑朔扫下尘雨,弄得室内一片土雾。
谢灵起初瞧的尚觉有趣,但很快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忽然,她脸色僵硬,惊声道
“地才拖过,现在怎么能清扫洞窟顶,这不是白干了吗”
山猫魔被她吓得一个爪滑,差点从半空跌落,她勉强扭过脑袋,一双沉黄色的猫瞳因为有点斗鸡眼,此时露出一丝心虚傻气
“先前我找尘扑子找的太费力,找到之后光顾着想清扫了,倒把这个顺序给忘了。”
谢灵扶住额头,有些头疼,也有些心虚,因为不单是山猫魔忘了打扫的顺序,她也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先前结束引导,山猫魔让她若有不懂的,以后多来观摩观摩对病患的诊治,她心中光顾着感激,便急着想打扫巫药铺来做一些报答,但如此一“专心致志”地打扫,就全然忘了山猫魔说的最后一句打扫洞窟顶的积年灰尘。
她就是太积极了,才弄巧成拙,现在倒好,又得打头重新打扫。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谢灵的锅,她只能勤勤恳恳将地拖一遍,岩壁再擦一遍,还有打开透晾的药柜抽屉,一格一格都沾了灰尘,还得挨个擦干净。
山猫魔同样心虚,但她是因为自己不会打扫而心虚,二魔各怀心思,第二次便卯足了劲地干活,不管擅长的还是不擅长的,终归是赶在天色黑透,将要进入半夜之前,将巫药铺的厅堂清扫干净了。
山猫魔将谢灵滞留那么久,本来只是有些心虚,但临了忽然想起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