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秋兰抱着孩子艰难到医院。 看着柏志平走前面的背影,她心头又气又恼,可这气恼只能藏心底。 柏志平这一路走过来,脑海里全是舒宁的模样。 她越来越好漂亮,越来越优雅。 当初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他竟然看不上她。 不说现在的她,就去年的她,都很好看,不仅好看,还有钱。 他当初若抓紧点,把舒宁抢回来,现在日子舒服的人就是他。 他不用被人看不起,不用愁柴米油盐酱醋茶。 嫁给顾钊之前,舒宁是真的很喜欢他。 给他买衣服,买裤子,给他织围巾。 给他做美食,变着花样吃鱼吃鸡吃肉。 那会儿他的日子多舒坦,多美! 偏偏…… 舒宁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喜欢他一会,说不定再晚一点点,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她为什么说变心就变心,毫无预兆的,不管他怎么说好话都挽回不了她。 所以说,舒宁也真不是什么好女人,朝三暮四,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 以前种种事情闪过脑海,且和现在的日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柏志平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医生,我孩子不吃东西,两个多月了,体重和刚出生一样,总是哭,哭起来还特别没力气,麻烦你帮忙看看。” 朱秋兰见柏志平全程不管她们母子,含着泪水抱着孩子坐到医生面前。 医生给孩子查看了一下五官四肢,摸了摸孩子额头,孩子体温有些高,用棉签撬开孩子喉咙,孩子喉咙很红,在发炎。 “这段时间白天晚上热,气温变化反复,很多孩子都着凉了。你家孩子受凉,喉咙发炎,引起高烧。” 医生一边给孩子检查,一边和朱秋兰说孩子情况,继续问,“孩子有咳嗽吗?” “有一点点。” “我仔细听听。”医生拿着带好的听诊器放入孩子胸前,左右两边听了听,听着听着,原本神情比较放松的表情倏地变得严肃起来。 朱秋兰瞬间忐忑起来。 “把孩子转过来,我听听孩子后背。” 朱秋兰更忐忑了。 原本只用几十秒就能听出问题的听诊器,这次医生来来回回听了好几分钟。 听的时候,表情全程严肃。 听完之后,还给孩子把脉。 这慎重的态度,把思绪一直神游的柏志平也吓回了神。 不怕医生开玩笑,就怕医生突然的严肃。 “医生,我家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收好听诊器后,朱秋兰万分忐忑地问。 “你家孩子心脏有问题。杂音很明显。”医生回答。 朱秋兰心头咯噔一声,这孩子是天生就有心脏病? 心脏病啊! 这是压根就救不活的病。 “很严重吗?” “我们县医院没有先进设备,无法确定具体原因。就我现在听到的情况分析,这种情况可能是动脉导管未闭,也可能是心房间隔缺损。” “能好吗?” “要先确定原因,才能确定。一般有先天心脏病的娃,都会发育较小、较瘦弱,容易感冒。” “但也不是无药可治,找好大夫进行手术治疗后,对以后的身体是没影响的。”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朱秋兰脑袋嗡嗡嗡的,一句都没听明白,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一定要手术。 她现在还在坐牢,哪有钱给这孩子做手术? 她不吃不喝,也筹不起手术费。 而且,现在压根没人会借钱给她。 柏志平也处于深深的震惊中,朱秋兰生的孩子竟然有这么严重的病? 要不是他那地方被舒宁踢了,他压根不会要朱秋兰这个孩子,也早和朱秋兰离婚了。 他特地跑过来见他儿子,却得了一个这样的晴天霹雳。 他已经脱产学习一个多月,压根没收入。 来红旗镇的钱,都是从他家里那骗来的。 哪有钱给这讨债鬼看病? “医生,这一定要动手术才行吗?” “具体要看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我先给你们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你们尽早带孩子去大医院看。” 朱秋兰丢魂一样站起来。 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生下一个能拴住柏志平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病? 医院拿药之后,两人回到臭熏熏的小屋子里。 “志平,孩子病了,咱们要怎么办?” 柏志平只觉得很麻烦,不耐烦道,“还能怎样?只能先养着。” “那咱们啥时候带孩子去大医院看?” “我怎么知道?带孩子去大医院,你有钱吗?”柏志平反问。 朱秋兰低头。 “没钱想什么呢?” 柏志平没好气地骂,“一个虚头虚尾的儿子都生不好,都不知道你能干什么?” “……”朱秋兰被骂得泣不成声,道,“我也不想孩子生下来有病,可现在这情况,我能怎么办?” “孩子是我生的。你若不救,我拼了我命,我也要把他治好!” 说完之后,她找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和一只铅笔,开始给温美华写信。 上半年温美华告诉她,她和舒宁父亲离婚了,后来她就没来过信。 温美华有钱,一直都很喜欢她。 朱秋兰提笔,诉说了一通自己现在遭遇,也表明自己现在日子虽然暗无天日,但一直很积极努力,写了很多甜言蜜语,表示自己出来后,一定会好好生活,有钱后会孝敬她。 最后她才写到自己儿子病情,需要她给她一些资金支持的事。 柏志平任由朱秋兰折腾,看着这屋子里的煤油灯,越想越觉得恼火。 日子不缓不慢地过着。 那夜和朱秋兰、柏志平碰面后,舒宁就没见他们两个。 作为她上辈子让她车毁人亡的罪魁祸首,她对他们的关注一点都没少。 稍稍打听了一下,她便知道了朱秋兰现在还在小破屋里,但柏志平和孩子不见了,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