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咫尺之遥, 也非奋力可及。
这是归音如今唯一的想法。
自瓶颈松动后,她又在长青林留了三年多。
突破瓶颈之后,她摸到了破阶的可能, 离锻骨后期只差一点。
但就是这一点,折磨了她三年。
她现在可以在长青林的风雪中安然无恙地度过整晚,也能保证灵力顺畅运转,甚至还能持刀与月墨从天黑打到天亮。
但没有一次成功见过长青林的太阳升起。
发现这件事是一次偶然。
那天她和月墨打到天亮, 她兴致冲冲地去看日出,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和月墨全都倒在雪地上。
之后一次次尝试中发现, 只要有想看太阳升起的想法, 就会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睡去。
若是没有, 哪怕正对着都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天色将暗, 归音坐在山洞外, 看着下落的太阳不知道想着什么。
月墨撒种回来, 路过归音时停下了脚步,“今晚还打吗”
“今天换种方法。”
听她这么说,月墨也没打扰她, 直接回了山洞。
角落里,狼崽子正在修炼。
归音这个热衷于卷自己的人, 养出来的狼崽子也是如此。
归音白天画符钻研手札,晚上练刀, 狼崽子白天蹭归舟的课,晚上修炼。
当然了, 他们也会抽空吸与被吸。
月墨将今天的收获整理完,走出山洞,拎着一张椅子坐到归音身边。
这些年不只是归音没见过日出, 他也没见过。
“今天是什么方法”
归音从印记里搬出一张桌子放到两人中间,又摸出一沓符篆摆在桌子上,“我们来斗符吧。”
月墨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保持清醒,顺便检验一下学符成果。”
太阳彻底消失在天边,风雪复起。
伴随着一对传声符我劫的声音中,开启了这个不眠之夜。
其实凭他们两个的眼睛,根本不需要什么光亮。
但是为了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归音还是从印记中挑挑拣拣找出一件能发光的法器,充当烛火。
这支烛火便是这片黑夜中唯一的光亮。
斗符斗到第八轮,巨大的破空声从头顶传来。
归音粗略地估算下应该是砸不到她,干脆躲都没躲。
一件小型飞行法器坠落在他们不远处的雪地里。
两人连半个眼神都没分出去,任由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在秘境中搜魂反噬的事情被江虞知道后,就给她上了一课。
中陆那些世家子弟自出生起就会用特殊的秘法,将他们的性命连接在家族脉络之中,若在外历练时身亡,则会留存一段死前影像。
同样的为保住家族秘密,哪怕自毁灵魂也不会让旁人搜魂成功。
她杀掉的那名女修便是如此。
归音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名女修死前一段时间被藤裹住,传回去的影像应当是一片漆黑,那次尚且不必担心,下次就要万分小心。
所以归音选择少管闲事。
斗符第八轮结束,飞行法器那边传来些许动静,归音这才往那边看了一眼。
就是很普通的飞行法器,看不出来源。
那就更不能管了。
两人默契地开始了第九轮斗符。
许是他们太过吵闹,把飞行法器里的人吵出了求生欲,竟一脚踹开的飞行法器的顶,爬了出来。
归音和月墨对视一眼,藤蔓瞬间爬上两人的脸。
风雪中,一名白衣女修踉踉跄跄地往光亮这边走,最后跌倒在斗符的桌子旁。
归音看了眼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抱起桌子起身,月墨拎着两把椅子,举着发光法器跟在她身后。
白衣女修似是没想到他们俩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愣在原地。
走出去八百米,归音重新放下桌子,继续斗着符等天亮。
可能麻烦都是约好了来的。
没过多久,一件更加精致的飞行法器在山洞前降落,从里面只走出一男一女。
和他们比起来,缩在山洞口处的白衣女修是如此狼狈。
哪怕隔了八百米远,那边声音依旧往耳朵里钻。
什么天资、道侣、身孕、她只是我师妹、懂点事。
是柳时卿都不会看的画本子里的内容。
男修在说,站着的女修在一旁煽风点火,缩在山洞入口的女修坐在雪地上缩成一团。
归音啧了一声,真想把那聒噪的两人杀了。
但也只停留在想想,手上依旧继续和月墨斗符。
吵闹声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来的两人终于察觉出风雪不对劲。
归音是真不想理会他们,但那两人非要往她山洞里钻。
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