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悦子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十几分了。
“真是抱歉,我最近实在太忙了……”她一边道歉一边走进屋,看到旁边沙发上的弟弟时,古川悦子愣住,“是你?”
古川浩二也转头看向她,脖子上的大金链哗啦一声:“呦!老姐,好久不见。”
姐弟俩关系似乎不太好,古川悦子的微笑消失:“你来这做什么。我记得前几天母亲刚对你下过逐客令,禁止你再登门。”
古川浩二不耐烦地呼出一口烟:“关你屁事,这里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
说话间,他瞥见古川悦子腕上的手表,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愣住,然后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
“你那只穷酸的电子表是怎么回事?还特意嵌在金属壳里装样——我知道了!你那只50多万的瑞士表被人拿走了对吧,因为你借了高利贷不还,哈哈哈!真是想不到,我那优秀的姐姐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古川悦子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愤怒起来:“轮不到你来嘲笑我!你在外面借的钱一点也不比我少——这次你来找母亲,就是为了让她帮你收拾烂摊子,还掉你那些赌债对吧,你这个没救的赌棍!”
古川浩二冷笑:“我是赌棍,你又能好到哪去?”
他忽然用夹着烟一指江夏:“你突然找侦探过来,不就是想装模作样用这种方式表孝心,好让老妈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被你感动,给你掏钱?你这个感情骗子,别以为别人看不穿你那点伎俩!”
姐弟俩飞速吵成一团。
江夏喝了口茶:“挺热闹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女仆听到有人提问,下意识地小声道:“悦子小姐的会社因为资金链断裂,现在正处在破产边缘。浩二先生也确实欠了赌债,现在每天被讨债的人追着跑。”
巽征丸觉得不可理喻:“他们的母亲不是借贷会社的社长吗,怎么他们自己反倒都这么缺钱?”
女仆忍不住道:“夫人嗜财如命,而且对追债这件事执念很深。对那些不打算还钱的人,她一円都不会给,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一样。”
犹豫片刻,她又补充道:“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浩二少爷吧,老夫人以前隔三差五会给他一些钱。可是浩二少爷变本加厉,简直像无底洞一样,所以前几天老夫人才最终忍无可忍,禁止他踏入这里。”
桥本摩耶:“……”这个女仆真的不是乌佐的人吗,主人家的秘密无料大放送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把怀疑压了下去:倒不是“遍地都是乌佐的爪牙”这件事让他绝望,而是东京人差不多都是这么热情——没错,应该只是巧合,不要多想。
而听到女仆嘀咕的人显然不止一个。
不知何时,姐弟俩停止了争论,目光不善地看着这边。
古川悦子呵斥道:“小梓,你在嚼什么舌根!”
町田梓吓了一跳,抱着托盘低头装哑巴。
古川悦子刚被揭了老底,没脸待在朋友和侦探面前。她看向二楼。既然侦探已经请来,那就是时候找老太太下来问一问她遇袭那天的状况了。
古川悦子走向楼梯口,瞪了一眼女仆:“过来!少在客人那里嚼舌根,去跟我一起叫母亲下来。”
女仆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正要跟上,古川浩二又笑道:“你又不是我姐雇的,干嘛要听她的指挥。与其讨好她,不如过来讨好我——只要我跟妈美言几句,你欠的那些钱马上就能一笔勾销。”
古川悦子停下脚步,冷笑道:“你有空勾搭女仆,不如先想想该怎么哄得母亲回心转意——走吧,小梓。别理这种没长脑子的东西。”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只留下客人们和古川浩二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闲着也是闲着,江夏放下茶杯,随口问道:“听你刚才的话,女仆小姐欠了钱?”
“是啊。”古川浩二无聊地又点了根烟,随意八卦道:“她价格便宜,但人总是笨手笨脚的,今天收拾卧室的时候又弄脏了我妈的波斯地毯。
“能让我妈铺在卧室的地毯可不是便宜货,她的年终奖和工资一下就泡汤了,可惜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为了赔那张地毯,她还不得不写了欠条。
“哈哈,你说多有趣,来打工挣钱,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了。而且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以前也她也赔过几次东西。
“这么算下来,这个小笨蛋在我家根本没挣到钱,反而倒贴了不少——我前一阵还跟朋友打了赌,赌她坚持多久会辞职,没想到她倒是比我想象中能忍。”
说起“赌”,古川浩二嘶了一声,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他起身往外走:“明天又是还款日了,我得先去买个小礼物,趁今天把老太婆哄好。”
很快,古川家里的几个人都走了,只剩一群客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桥本摩耶缓解了一下氛围:“豪门大户也挺不容易的。”
“这算什么豪门大户。”巽征丸抬高下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