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似一个巨大的牢笼, 深陷其中的都是困兽。
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中间却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霍砚西像是在用疼痛提醒着自己清醒, 阴沉的脸色多了分疏离, 他的嘴唇上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分不清是谁的,在深夜里犹如来索命的厉鬼。
闻曜身后围墙高高竖起, 围墙上爬满藤蔓, 围墙内是其乐融融的上流社会晚宴,围墙外是冷冽的寂静。
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玩够了吗”霍砚西问,“闻曜。”
他嗓音冷淡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闻曜蓦地抬起了头, “我没有在玩。”
“是吗”霍砚西嗤笑一声,抬起闻曜的脸,冷白的肤色在夜里白的像是会发光一样,清透的眸子湿润,犹如某种无害的小动物, 可就是这看似无害的小动物, 毫无防备的给了他一爪子。
“委曲求全这么久,装成oga接近我,看着我为了你”霍砚西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很得意吧,嗯”
他仿佛要将那美好虚幻的曾经都撕裂。
入冬的深夜裹着凉意的风袭来,寒风瑟瑟, 身上的西装不足以保暖,但闻曜分不清是外界因素还是他自身的原因,浑身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一盆冷水泼下, 凉到了骨头里。
霍砚西垂落腿边的手蜷曲了一下,紧握成拳头,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口子,不断有冷风灌进来,他恨不得弄死这个小骗子,但一生出这个想法,心脏便已经开始绞痛了起来。
“和aha接吻,不觉得恶心吗还是说,你就享受把aha压在身下的感觉”霍砚西看着闻曜陡然苍白下来的脸,抬手扯了扯领带,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闻曜嗓子低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以防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霍砚西用仅剩的理智克制着自己。
不该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说的对。”他哑声道,“我的确不喜欢喝醉,也不适合放纵失控。”
闻曜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呼吸都仿佛变得困难了起来,预感到了霍砚西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aha的信息素逐渐浓郁了起来,这是曾经霍砚西无数次想要闻到的味道,如今真正的闻到了,身体却格外的排斥,甚至于能够让他感受到对方身上不稳定的情绪,隐隐暴躁的,带着威压的,想要阻止他。
霍砚西掐着闻曜的脸颊,在他耳边咬着牙狠声道“这阵子,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雷声。
闻曜面上恍惚了两秒。
霍砚西说,这辈子不想再看到他。
“你后悔了”闻曜指关节泛白的手指从霍砚西西装袖子落下,“是吗”
霍砚西没有再给他回答,松开了他的脸,转身往另一处离开。
“霍哥。”闻曜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不是oga就不行吗”
霍砚西的背影停顿了一下。
“我有心的。”闻曜轻声说,“我的心现在很痛。”
霍砚西“我已经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了。”
在这一场谎言被揭穿的戏码里,没有人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狂风卷起尘沙,原地只剩下了闻曜的身影。
一场骤雨落下。
闻曜抬手,把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雨水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真是糟糕透顶的收场。
愧疚心疼和难受得快要忍受不了,两种情绪交织,闻曜的脑子里产生了两道不一的声音,他仰着头,吐出一口浊气。
作为承载的身体仿佛快要爆炸了。
砸在脸上的雨水突然停了下来。
闻曜睫毛颤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头顶上的一把黑伞,那翻涌交织的复杂情绪戛然而止,闻曜低下头,唇边的笑还没扯出来,就已经扯平了。
“没事吧。”aha穿着一身西装革履,脸上挂着温笑,“天气这么冷,不要淋雨感冒了,跟我再进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闻曜肩膀靠在墙壁上,扯了一下从上面垂下来的藤蔓。
捡漏这件事,祝凡冉一向很擅长,他也不介意闻曜的冷淡,笑着道“和大哥吵架了呐,他这人就是这样的,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和他可不一样。”
闻曜手搭在颈间,莞尔一笑,“你觉得,你有哪点,比得过他。”
他歪了歪头,“嗯”
aha的信息素似要撕碎旁人,和人前判若两人,祝凡冉升起一阵毛骨悚然之感。
不爽的感觉在闻曜看到祝凡冉的瞬间,也跟随着抵达到了巅峰,像是快要爆发的火山。
他撕破了伪善的表面,露出了完完全全恶劣的一面。
aha对aha释放信息素,无疑就是挑衅和打架的讯号,哪怕是在下雨天,也掩盖不了闻曜浓郁过头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