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如此盯着男子看太失礼,放下了白纱,道“婉婉见过表嫂子。”
对他并无敌意。
蒋泽枫听到称呼,不禁笑了声。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顾引舟耳边回响,顾引舟耳边一阵酥麻。
女子与他们同行了一段,见到了闺中密友,便和他们分开了。
他们沿着河道走着,水中映着倒影。
“哥。”
“嗯”
“表嫂子,是什么意思”蒋泽枫偏头,转了个话题。
顾引舟的侧脸轮廓在阴影中,线条流畅透着几分凌厉,“明知故问。”
“表小姐都这么叫我了。”蒋泽枫顿了顿,说,“你不给个名分,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引舟“”这莫不是,在暗示他
蒋泽枫手擦过他手背,顾引舟指尖卷缩了一下,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下一瞬,蒋泽枫的手背又擦了一下,接着,握住了他的手,指腹在他手心里划拉了两下。
“我听闻,当初你为了表小姐,和徐公子当街打了一架,可是真的”
徐公子便是那日穿着紫色长袍的男子。
下人掌握的小道消息,那是最多的。
“谁在你面前嚼耳根了”
“不告诉你。”
“他无礼在先,我只当表妹是妹妹,别多想。”顾引舟说。
蒋泽枫说起他听过的传闻,顾引舟道表妹是说过想嫁他这种话,不过那时还小,才十岁,做不得真。
“传言不可信。”顾引舟道。
“这样啊十岁,记得这么清楚呢。”
顾引舟后知后觉,蒋泽枫吃味儿了,他沉默片刻,说“记性好。”
“那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顾引舟“”
这个他真不记得了。
“你敢和别人好”蒋泽枫哼唧了声,终于有朝一日也能说出这句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引舟“”
“然后没日没夜的,和你办事。”蒋泽枫道。
“现在也可以,哥身体好了,天天跟你办事都行。”
“哥,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呢,这在外头呢。”蒋泽枫指指点点的说。
顾引舟哼笑了声,“又不是没在外头办过。”
“回去就办了你。”蒋泽枫低低的说。
“不办不是男人。”顾引舟说。
这话事关尊严。
“哥,我刚吃糖人了。”蒋泽枫说。
顾引舟“还想吃”
两人的影子并排走着。
蒋泽枫“现在嘴里是甜的。”
“桥那边还有糖葫”
“你想尝尝吗”蒋泽枫打断了他。
顾引舟“”
他愣了愣。
蒋泽枫停下脚步,偏过头,眉梢眼角轻佻,“想尝尝吗哥,很甜的。”
顾引舟转头看了眼身后小厮,伸手扣住蒋泽枫手腕,一路脚步急切的将人拽进了昏暗小道。
天色不早了,随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将军和蒋大夫身影,他们有些慌了。
“这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有刺客回去如何交代”
一盏茶的功夫,前边消失的人影又出现了。
昏暗的天色中,不曾有人察觉,他们艳丽的唇色,顾引舟抿了一下嘴唇,唇齿间似有若无甜滋滋的味儿还在,他不禁舔了舔唇。
果真,很甜。
蒋泽枫嗜甜,连带着他,也爱吃甜了。
翌日一早,顾引舟去老夫人那处请安。
“母亲,我想与他成婚,望母亲成全。”
此话来得突兀,老夫人手一颤,差点打翻了茶杯。
春日来临之际,万物复苏,冬雪融化,顾引舟身体康复,蒋泽枫也忙了起来,他住在顾引舟隔壁的院子里,和顾引舟隔着一堵墙,时常不走正门,翻墙而入。
三月,蒋泽枫在一天夜里,收到了下聘书。
顾引舟浑身斑驳,逆光站在床边,慎重而又认真的将那交给他,蒋泽枫家中无父母,与亲戚也并无多少联系,这做主的,便也就只有他自己。
“你所愿意,我们成婚。”他说。
三书六礼,样样不会少了他。
烛火让他眉眼分外深邃,他道“你若不愿,我也依你。”
“你待我情浓至此,我怎会让你失望。”蒋泽枫指尖插入他指缝,顾引舟不惧世人眼光,他也能与之一样。
“哥,我们成婚。”
此事置办过程冗长,繁琐之事更多,顾引舟和他要了生辰八字,老夫人亲手为他们置办,他不知顾引舟是如何说服老夫人,接受他此等惊世骇俗之举,他只知,顾引舟要做什么,他也都会陪着他。
三年后。
六月底寻常的一日。
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