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和生,顺带怒视定住纸扎村民们的伊戚:“你们把一切都弄砸了!愤怒的神会降下惩罚!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很后悔,白天的时候,这两个混账就表露出来他们的威胁性了,就该早点把他们干掉的!
面对村长的怨怼之语,阮和生的反应是:心有灵犀地和旁边的伊戚击了个掌。
“不好意思,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我们说的。”他们愉快地宣布,“不过别着急,你不用排队!”
对两人的“丰富经历”一无所知的村长误以为是在嘲讽,只有庄铮忍不住颤抖地捂住了额头——他听过杀人魔这样说,也听过卢云珺这样说,这样的事件里,阮和生与伊戚的贡献不容小觑。
因为前面对他们有意见的人和诡异,都已经被踢出局外,想对付他们当然不用排队了!
徐笑英和宋项西只觉得两人在拉仇恨一事上颇有默契。
“你们这群冒犯者……!”村长气得胸膛起伏,太阳穴鼓起,看上去能打晕一头牛,“神会保护我们的!啊啊啊啊——”
他挥着屠宰刀,疯狂地冲了上来。
徐笑英下意识想递铁锹,而阮和生一动不动,只是勾勾空着的那只手的食指。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温苑环顾四周,发现徐笑英和宋项西都没有听见,只有庄铮因为感官日渐灵敏,察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地下顶开泥土,生根发芽,就像初春的河水解冻、冰层慢慢碎裂消融,在春水汩汩流出的那一刻,“噗”地一声,新芽冒出地面,并迅速绽开,交缠如编织复杂的笼。
赤红的藤蔓在脉络中流淌着生机勃勃的翠绿,后者的色彩稀疏且隐晦,却让藤蔓不再在第一眼充满血腥气,反而像极了一件如同线条狂乱的画作的艺术品,但看上去依然不像大自然演化的新品种。
当它缠上村长、把他倒吊起来时,在他眼中比山路中蹿出的毒蛇还要令人恐惧。
他抓着屠宰刀,傻掉了。
而藤蔓轻轻触及刀面,曾经将其铺盖、洗刷的浓郁血腥的残留在此刻于阮和生的大脑中格外清晰,甚至有画面闪过。
在吸收了草木巨人的能量后,血藤不但颜色有了些许改变,甚至还有了比灰雾更简单的探索、记录的功能——只要碰了沾过血的凶器,一定概率下可以窥见过去的破碎画面。
这把屠宰刀,曾经剥下过数不清的人皮,夺走无数女性的生命。
阮和生脸色难看起来。
这个村子曾经以纸扎为业,茂密的竹林给了他们丰厚的原材料作为竹篾来制造骨架,基本的纸扎作品毫无问题。
但在牵扯到冥婚一事上时,这个村子的人绽放出了精彩的想法。
——竹篾为骨,人皮为纸,这样的纸新娘,不更配他们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