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那件衣裳上头, 臣妾极喜爱那衣裳,日日都找出来给弘时穿,大阿哥就是第日来的”。李氏见秀玉不说话, 实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连忙接着道。
“其实弘时穿了那衣裳后第一日就有些不对了, 臣妾当时以为他是晚上被子没盖好所以才着了凉,就没在意, 还是给他把那衣裳穿上了。”李氏见秀玉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秀玉在听, 就又道。
“大阿哥就是这一日来看的弘时,弘时当晚就病了, 不止弘时, 连弘时的奶娘也病了, 还不止一个。”齐妃想了想,轻声道。
“臣妾本以为弘时就是着了凉,不过还是立马求皇上给弘时请了御医弘时这才逃过一劫。”齐妃看了秀玉一眼,咽了口吐沫,继续道。
“后来臣妾听说大阿哥病了,就隐隐觉得这事不对, 等那些已经被挪出去的下人里有一个人没了,臣妾这才意识到是真出事了。 ”齐妃小声道。
“伺候弘时的人臣妾可是仔细挑选过的, 身体底子不好的臣妾又怎么会要呢,她们不但病了, 还一起病了臣妾就是再傻也知道这病不是什么小病了。”齐妃说道。
“弘时要入口的和贴身穿的衣裳臣妾也是再三查验过的。唯一没查的,就只有那件衣裳了。”
“臣妾这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那衣裳,等臣妾把那衣裳拆了线才发现那衣裳里头有不该有的东西,立马就去找了皇上。”齐妃高声道。
“你说你立马就去找了胤皇上”这事跟太后有关就够她惊讶的了, 胤禛知道此事却从未向她提起过,这就让她更惊讶了,这一惊讶,差点把她平日里对皇上的称呼说说出来了。
秀玉看见李氏的嘴还张着应该是有话要说,不过她知道这事跟太后有关,又知道胤禛早就知道这事了,这也就够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长春宫浪费时间了。
李氏原本还想挑拨离间几句,听皇后口中蹦出来预一个胤字,她立马就把要说的话给吞回去了。
原来皇后私底下是这么称呼皇上的,看皇后娘娘这模样,皇上应该也是准了皇后娘娘这么叫他的,又或是皇后还是福晋时就是这么叫爷的,皇后也好,皇上也罢,都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然后她就开始回忆原来在府里福晋是怎么称呼爷的,这一回忆她还的确想起来了,福晋好像除了在外头会叫爷一声爷或是王爷,在府里好像都是您来您去的。
都是您,她们就得在这个您字前头加一个爷字,只有福晋,她只说一个您字,大家就都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话了。
这还是在人前,福晋就只用说一个您字,在人后这个您成了你,甚至成了那两个她一辈子都不能叫的那两个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她怎么想都觉得皇上会将弘时过继出去是把大阿哥之死的一部分责任记到了时儿身上,起码有时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起大阿哥,因此才对时儿有诸多不满。
她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可没好到可以与她句句都说真话的地步。
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皇后娘娘应该会信守承诺拉弘时一把,至于皇后听了这些话会怎么想,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齐妃想。
秀玉要是能知晓李氏在想什么一定会当着她的面问她是不是在长春宫关久了,人关傻了。
都这样了,还指望自己能拉弘时一把,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她会不会落井下石还得看看李氏这话里有多少水分呢。
太后是谁,那是胤禛生母,这事若我真跟她没关系,李氏还真不敢把她扯进来,她虽然觉得李氏的话是半真半假,还是忍不住开始回忆她眼中的太后是什么样的。
她记得她来这个朝代那一天原身是去宫里请个安的,那回原身可是坐着暖轿子进的永和宫,就连十四福晋都没这个待遇,原身却有。
她醒过来之后也思索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原身那段时日身子一定极差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个身子里醒过来不是。
她以为德妃是要摆长辈的架子,又怕四福晋真在这宫里出什么事所以才破了回例,这会儿她再想才终于明白德妃为何会有此举了。
当时弘晖的周年祭刚过去没多久,德妃这是又想起这事,心虚了,所以才破了例。
她刚来到这个朝代时最怕的就是在这前露馅,因此德妃对她爱答不理的她还挺高兴,毕竟这样她只用坐在一旁听着就行。
直到听李氏说那番话之前她都以为太后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是因为太后更喜欢小儿子,胤禛这个大儿子对太后来说都可有可无就更别提她这个大儿媳了。
现在看来,太后哪里是不愿意同她说话,她这是怕她会说起弘晖,所以不敢同她说话。
原身还总想着要拉进胤禛和德妃的关系,在她看来母子哪有隔夜仇,再说胤禛和德妃本来就没有仇,要让一人亲近起来不就更容易了吗。
原身要是知道弘晖的死跟德妃有关,别说为了这对母子的关系能好些而两头说好话了,她怕是连永和宫的门都不会再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