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柱儿走出养心殿的时候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他昨儿才从慎刑司出来,今儿就进了养心殿,昨儿人人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今儿他就由梁公公送着出来了。
他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深知一时的失意也好,得意也罢, 都只是一时的,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也不想知道那枕头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拖着条伤退回他临时的住处去了。
大阿哥被革去爵位并被幽禁的这个消息传到四贝勒府上的时候秀玉正在前往犬舍的路上。
她对大黑实在好奇, 想看看如此聪明的犬到底是何模样, 特意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想去犬舍看看, 这下好了,犬舍是去不成了, 还是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听听看这事到底有何内情吧。
秀玉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苏培盛已经在院子外头站着了。见秀玉一行人都进去了, 苏培盛才跟在后头也进来了。
“大阿哥被幽禁的消息可是真的。”秀玉一坐下来便问道。
“是真的, 贝勒爷进宫前就吩咐过让高福多盯着点外头,奴才多盯着点府里,这消息就是高福打听出来的。”苏培盛连忙回道。
“可知大阿哥现在人在何处”秀玉接着问道。
“大阿哥已经回府了,是被剥了朝服由御前侍卫送回来的。”苏培盛低声道。
被剥去了朝服皇帝这是半分脸面也能给大阿哥留了,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以至于皇帝能够狠下心来如此对他
秀玉从太子被废起就觉得挺憋闷, 让她憋闷倒不是太子,而是她自己。
她只恨自己穿过来之前对古代历史知之甚少,对清朝的历史的了解也就是这个朝代有那些皇帝, 还有他们的年号是什么而已。
她当然知道四贝勒是最后的胜利者,可要荣登大宝这中间四贝勒还能知道要经历多少风浪,从前她是个旁观者, 当然可以冷眼旁观,这会儿她成了当局者,要她如何再袖手旁观呢
她也没想着要帮四贝什么大忙,可她至少得保证四贝勒府的后院不乱吧。
如今大阿哥被幽禁了,那接下来呢,又会轮到谁
皇子福晋里可是有好几位都和她有来往的,到时候她们若是求到了自己面前,她要怎么办若是自己也有求人的一天,自己又要怎么办
太子没被废之前这些问题都没显露出来,秀玉还能得过且过。
这会儿四贝勒已经被牵连其中了,她想再得过且过肯定是不可能了。
大阿哥回了府,也就意味着他要被幽禁在自己的府邸了。
与其说他是被幽禁,不如说他是被圈禁。
皇帝画一个圈,如无意外,大阿哥就只能在这个圈里了此残生了。
昨日还门庭若市的直郡王府,如今牌匾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就已经成了一个大牢笼,将大阿哥府上的所有人都锁在了里头,且一锁就是一生。
皇宫大内这么多空着的宫苑,记忆真容不下一个大阿哥了,皇帝这是这告诉世人,他此生都不会在见大阿哥了。
与他相比废太子的境况倒也还算好了,废太子在宫外也是有宅子的,同样是被幽禁,皇帝就没将他赶出宫去。
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宫里人不许怠慢他,只要废太子受了一点委屈,他这个做阿玛的立马就能知道吗
太子被皇帝亲手废黜了,他们的关系就从君臣变成了父子。皇帝始终是舍不下这个他亲手教养的嫡子的不是。
“此事本福晋知晓了,你去找个机灵的小厮,把高福给换回来,记住,要面生的。”秀玉想了想,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打了个千,这才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照这个势头,接下来倒霉的就应该是三阿哥了,就是不知道皇帝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罚他了。
秀玉猜想的倒也没错,三阿哥这会儿的确不好过。
他告发大阿哥除了是因为他知到只要皇帝愿意,太子能废,就能复立之外,还因为此能顺势除去大阿哥这个劲敌。
皇帝会找他去问话,这其实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有没有学问这事暂且不提,起码他无党无派这事是真的。
他既然跟谁都没有牵扯,也就不会偏帮谁,皇帝想知道别人对他废了太子这事有何看法,找他是做合适的。
他之所以无党无派不过是因为他习惯了单打独斗罢了。
他不争不抢,就在一旁看着他那些兄弟们争得你死我活,他只需要适时推波助澜一下,这棋局不就又活了吗。
他以为在他告发了大阿哥之后第一个疏远他的会是他的那群兄弟们,没成想这第一个疏远他的竟是他的那些知交好友。
他告发了大阿哥,皇帝肯定会派人监视他,为的就是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一个醉心书画的皇子,他会做什么呢,当然是请上好友过府,谈诗论画,以解心中苦闷了。
他这帖子倒是都派出去了,他那些好友也都收了帖子,到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