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去了毓庆宫, 这事他和太子都没想过要避着人,这个消息当然是皇帝前脚出了毓庆宫后脚就被有心人给传出去了。
就连索相之事后皇帝都是没有踏进毓庆宫的, 这回他不但去了, 还是一回宫别的地方都没去,立马就去了。
别人怎么想胤禩不知道,他想见那位道士的心情是愈发的急切了。
跟前两回不同, 这一回, 是胤禩派人去请的这道士。
他以为这道士得他相邀必会满心欢喜,而后如约而至,没成想这道士竟然没来。
他回想起前两次那道士说的话, 断定他是在拿乔,有心想晾一晾他, 便将此事放在一边,处理起了别的事来。
胤禩不知道的是他没能请来那位道士并不是因为这位道士在故作姿态,而是因为他罕见的犹疑了。
这道士自诩道行高深, 虽然做不到算无遗策,可但凡是他算到的事, 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他第一回进八贝勒府的时候还是这么这位的。
他一见这位爷就知道他必定不凡。
这不凡, 他生来就有,他阿玛给的。
他也知道这位爷想听的不是这话,便只问他是否有凌云志,又是否有登云梯。
这么问,该懂的人自然就都懂了。
这也是这位爷为什么会把他赶出来的原因, 毕竟这话若是被不该听见的人听了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他被赶出八贝勒府的时候还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看见了一位夫人的背影,他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之所以敢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可不仅仅会看面相,他更擅长的是观气之术。
他明明看见八贝勒府上空有紫气笼罩, 八贝勒周身也有紫气漂浮不定,他这才敢问出那种话。
待他看见这位夫人身上的紫气之后,他这才慌了神。
只是他只远远的瞧见了这位夫人的一个背影,若不是他观的是气,而非人,他怕是瞧不见这位夫人的。
就算他年岁大了,在大街上如此直视一位夫人也实在是失礼,这点分寸他自然是有的。
按说能来八贝勒府上求见的者身份定是不凡的,可她又被贝勒府上的小厮拦了回去,这就叫他更猜不到这位夫人的身份了。
虽然离得远,可他瞧着这位夫人身上的紫气可要比八贝勒浓郁得多。
她若是皇室宗亲,这紫气似乎有些过于浓郁了,她若是哪位皇子的福晋,那他的夫君该是何等身份呢
他一个道士,总不好去打听一个妇人的消息,此事也只能按下不提了。
因此当八贝勒府上的大管事来请他的时候,他拒绝了。
可他也深知八贝勒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便让这位大管事给他的主子带了话,只说他现下不便去八贝勒府,免得冲撞了。
这冲撞了,说是冲撞的贵人也说得过去,说是冲撞了事物也圆的回来,端看八贝勒怎么想了。
显然八贝勒是没有体会到其中深意的,他也实在忙,这事他听过了也就过了,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自然有别人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个人倒不是早就派了暗卫去查此事的胤禛,而是从胤禛处得知了此事的太子殿下。
十八阿哥病了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正是半夜,他让人从睡梦中叫醒总是有几分不悦的。
可这份不悦在他听清了来传话的小太监说的话之后就被他压了下去。
十八弟病了,汗阿玛都传回了口谕来从来,那就代表着十八弟病得不轻。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是再无睡意了,只好批了衣服起来看书,以求静心。
汗阿玛传了口谕来,要急召御医,召得自然是那几位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老臣。
他年轻,他可以不睡,那几位御医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万一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如果病的人是皇帝,那他们别说是半夜了,就是他们都病得起不了床了,也是会被人抬着进宫的。
现在病的人只是皇子,且此此时正身处塞外,就算他这会儿都派人去把那几位御医叫进宫来,他们也不可能立刻就动身往塞外赶。
因此他是等天亮了才让人将这个消息送到这几位御医的府上的。
谁知道他们半道上又遇上了山石滚落,这路一堵,就真的耽搁了好些时候。
别看汗阿玛问起此事的时候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其实他心中是又愧又怕的。
愧的,是到底对不起他那十八弟,怕的,是汗阿玛如果要查这事,那他都不用费什么力气,随便一查他可就露馅了。
好在汗阿玛没有下令彻查此事,只是最后将十八弟葬入了妃陵。
明眼人都知道汗阿玛这是要抬举十八弟的生母王氏了,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他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汗阿玛给王贵人晋位的谕旨,如此一来他就更愧了。
他这才知道汗阿玛是认为这事儿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