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只是睿哥儿这些年的所作作为实在是……如今亦哥儿马上就要科考,却反复被他扰乱心智,索性我把嫁妆要回,回头再补贴一些,再全数给了亦哥儿。” 崔老爷子听后眉头一动,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叹息,“亲家的心意老朽明白,今日之事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待闻老爷子坐上马车走后,崔老爷子才慢慢回了府中,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崔家的未来到底还能不能保住。 崔家一直都是,把家主之位传给有潜力之人,每每都是在朝堂上有所建树之人,这一代里,老大又实在无能,老三又刻薄固执,其他几个又都是庶子,更不能传,只能传给老二,亦哥和睿哥儿的父亲崔文斌。 老二崔文斌,在闻氏去世后,又娶了顾家女,将来说不准就会把家传给同样娶了顾家女的睿哥儿。 睿哥儿确实也聪慧过人,可他身边一个老妻,新娶的媳妇又是顾家人,若将来真把家里的资源传给睿哥儿,那这个家可能就真的姓顾了。 崔老爷子在心中仔细地掂量着,其实心中已经认定了亦哥儿,可是,如何跨过其父亲以及哥哥,把崔家的资源交付于其手中,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崔老爷子进入府中,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挥挥手,“今日初二,快都陪着你们媳妇儿回娘家去罢!” 见崔老爷子面色不好,几个儿子就揪着自家媳妇儿赶紧走了,反正亦哥儿母亲的嫁妆,他们也没捞着,如今被人家要回,跟自己也没关系。 崔凌睿却布满的上前道,“祖父,难不成真的要让闻家的人把母亲的嫁妆要走,若没有咱们崔家,他闻家这些年怎么可能在汴京立足?” 崔老爷子闻言心中失望,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过于在意金钱,过于钻营与内宅,不过他面上没有显现出来。 反而拍了拍崔凌睿的肩膀,“古人又云,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睿哥儿,你是崔家的将来,闻家又是你母亲的娘家,这些小利,且不必看在眼里。” 崔凌睿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一脸不甘心的小顾氏出门走娘家去了。 “亦哥儿,你跟我到书房来。”说着崔老爷就要去书房。 却被崔老夫人拦住,“老爷,闻氏去世那么久,这嫁妆一时半会儿的,哪能凑得齐?” 崔老爷子不耐烦道,“十五之前把东西原原本本的给我送去,届时说让我发现少了,就拿你嫁妆里那几个最值钱的铺面来抵!” 崔老夫人面上的肉抖了抖,手握紧了帕子,恨恨地看了一眼崔凌亦,“还没与老爷说呢,亦哥儿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跟与外头的女子有私情……” 崔老爷子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儿不会像老妻说的那样,不过他还是开口道,“这个我会亲自问他,以后亦哥儿的事,你不用管,特别是他的亲事。” 崔老夫人闻言愤怒大喊,“他没了母亲,我是他祖母,如何不能做主他的婚事?还是老爷你已经有了人选?” 崔老爷子彻底没了耐心,“我是没有人选,你怕是有了人选了吧?亦哥儿说的有错吗?这哪里还是崔家?都快成你们顾家了,你若还想做崔家的媳妇儿,就莫要再把你们顾家的人往崔家扒拉,哼!” 说完,崔老爷子一甩袖子就走人了,崔凌亦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祖母,慢悠悠地跟在祖父身后走了。 人呐,一开始可能不在意,可一旦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越发的在意这件事情。 崔凌亦心中明白,祖父看似不进内宅,可家里发生的事,自有人每日详细地讲给他,所以他才在那日故意说了那番话,其目的就是为了传给祖父听。 一路上爷俩儿也没说话,进入书房,崔老爷子身形一松,面上露出了外人少见的疲态,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崔凌亦坐下。 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哑着声音问道,“亦哥儿,你可否对这个家很失望?” “祖父!”亦哥儿看着露出脆弱一面的祖父有些心疼。 崔老爷子从书架暗格里拿出一个卷轴,示意崔凌亦帮他展开。 这是崔凌亦第一次见到这个卷轴,用手触摸发现是用一种很特殊的材质做成的。 摊开来,才发现,这上面是每一任家主记录自己掌管崔家做得好的地方,以及不足之处,和崔家现在面临的问题。 从前往后一点点的看去,才能明白,崔家有如今的地位,真的是靠着每一任家主的努力才完成的,甚至一个目标,靠着两位家主,甚至三代人才完成。 “崔家若毁在我的手里,我是真无言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啊……”崔老爷子抚摸着卷轴叹息道。 崔凌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