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阖上眼睛,却很久都没睡着。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腰肢缠上一条手臂,温热的气息如风倾洒,悉数落在后脖颈,引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她掀开惺忪的眼皮,依稀感觉时屿白贴了过来。 但是太困倦,没力气和他计较,索性由他去。 翌日清晨,恢复力气之后,池欢第一时间就要对着时屿白发难,目光却定在床铺中间的枕头上。 难道她昨晚睡魔怔了? 吃早餐的时候下意识看时屿白,但他面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 池欢只能把那口恶气往肚子里咽。 去展览会之后,倒是发生了意外。 据说有人见到南嘉则和陈历年收受贿赂,被潜伏在暗处的检查组抓了个正着,当下两个人就被罢免了官职,进了局子正在接受调查。 这则消息还是顾客带来的,池欢听到后,下意识看向时屿白。 时屿白察觉她的疑问,只是骄矜的点了下头。 池欢明悟。 这原来是时屿白给南嘉则设下的套。 南嘉则一味的针对他们,时屿白容忍到现在已经够了。 她眸光怔忡。 这才是真正的时屿白。 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政界,都能运筹帷幄在掌心之中,而不是蜗居在小小的靠山村,宁乡县。 池欢失神,夏纱则是开心极了。 “太好了,南嘉则这个祸害总算是离开咱们的视线范围,再也没人给咱们捣乱了。” 彪子笑呵呵的,“那可不,这都是屿白哥的功劳。” “要不是屿白哥,咱们现在还被南嘉则制衡呢。” 夏纱对着时屿白竖起大拇指。 池欢循着他们的目光,遥遥的看向他。 时屿白瞬间捕捉到,四目相撞,时屿白的心“咯噔”一下。 因为池欢看向他的目光太过陌生,疏离,比看路人甲还要漠然。 等他想仔细辨认,池欢却已经收回目光。 她还在忙碌,但时屿白却分明感觉她的心神已经抽离。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唯一不同的是,无论时屿白怎么费劲心思拉近彼此的关系,池欢和他之间却永远有一层隔膜。 池欢再见到南嘉则的时候,是一次圈子里的聚会。 展览会渐渐结束,彪子,池欢,时屿白各自分了很大一笔钱,彪子拿着钱满面红光,高兴的都要找不到北。 时屿白则是沉默的把钱都存到她的账户里。 池欢斟酌了下,客气的和时屿白商量,两人打算买一辆火车,一辆汽车用来代步。 这次便是买下车之后,举办的安车宴。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拉家常池欢多数都听不懂,觉得闷,索性就出来透气。 结果走到楼梯的转角,就在洞开的窗子前见到了南嘉则那张脸。 他似是等了许久,见到池欢的那刻眼底猝然划过一抹亮光。 “等到了。” 池欢瞬间戒备,全身的神经绷紧。 下意识的攥紧了楼梯的扶手,“你想干什么?” 南嘉则充血的眼球呈现在眼前的那刻,强烈的危机感袭来,池欢转身就要走,但是一抹劲力从身后袭来,牢牢的攥住她的衣领。 “我环伺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想逃,没那么容易!” 恶狠狠的音调自身后传来的刹那,池欢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这会她哪儿还不明白,南嘉则根本是疯了! 一个疯子会做什么事,根本无从预料。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 “南嘉则,放手!你疯了吗?” 她反手就去掐南嘉则的手。 指甲死死的陷入皮肉,但南嘉则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拽着她就用力往地面一推! 强烈的推背力让池欢的心瞬间跳到喉咙,“救命”两个字瞬间扑出来。 眼看跌倒无可挽回,池欢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肚子。 宝宝!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再有两个月就要出生,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出事!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来,眼看肚子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锃亮的皮鞋,熟悉的气息扑入鼻尖,刹那间,池欢有了一种泪目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