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了咸豆浆甜大饼,今天水琅吃了甜豆浆咸大饼,肚子吃了个半饱,周光赫又给她叫了四个生煎包,一碗双档粉丝汤。
双档是百叶包肉和油面筋包肉,全部吃完将肚子撑圆了,慢吞吞往民政局溜达。
周光赫担心看着她,“走得了吗”
“无妨”水琅挥手示意,“领证就是要慢慢来,急不得。”
稍微一急,她就要“哇呕”出来了。
周光赫心里觉得好笑,没见过这么喜欢吃的姑娘,“是不急,民政局不远,到时候会经过商店,我们去秤些喜糖,买完过去时间正好。”
水琅轻轻点头,不敢大动作,“你说了算。”
“你家这月份看着不小了啊怎么当老公的不知道扶着点。”
坐在梧桐树下的娘姨,看着水琅走路状态,热情道。
周光赫看着水琅瞬变的脸色,极力绷住笑,伸手去扶她的胳膊。
“请你离我远点。”水琅捧着肚子,“你们城里人的眼睛有问题吧”
“是,没错。”周光赫偏过头笑了,指着商店道“我去买糖,你要进去吗”
“去,当然要去。”国营商店,百货商场,是这个年代唯二可以买到正规东西的地方,尤其是国营商店,吃的喝的,全在这里统销,当然要去。
两人一起走进商店,琳琅满目的彩色,水琅看着气都顺了,再看到其他顾客买的蜡纸包的方面包,刚称好的鸡蛋糕,葱油蟹壳黄,肚子不但感觉没那么胀了,还觉得空了不少。
“想吃什么糖”周光赫买的是喜糖,却问她想吃什么口味。
水琅走过去,看着一个个搪瓷盘子里摆的糖果,选了大白兔牛奶糖,“这个买了我们自己吃,买个二两吧。”
尝尝鲜就够了。
周光赫称了半斤牛奶糖,又称了一斤水果什锦糖当喜糖。
没有买其他东西,拎着糖往外走。
等出了门,才道“这附近的店你都熟悉了,想吃什么就过来买。”
水琅嚼着大白兔奶糖,奶味与甜蜜溢满整个嘴巴,幸福到冒泡。
果然东西物以稀为贵,只要缺少了才觉得珍贵,只有长久的吃不到,等再吃到的时候才觉得难得。
结婚最难的就在于介绍信,只要介绍信开好了,民政局不过是走个流程。
两人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奖状似的结婚证就办好了。
水琅将结婚证随意叠起来赛到蓝色大包里,抬头看到周光赫捧着奖状一看,二看,再看,还看嘴角不由抽了抽。
至于吗搞得跟真娶老婆结婚似的。
“好了没有”
“好了。”周光赫珍惜又珍重地将结婚证叠好,小心放进军装口袋,“我们去买布,到裁缝铺订做几件结婚的衣服。”
水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补丁,不反对。
这趟先去的百货商场,周光赫领着去了专门买毛线的铺子,水琅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买了一团又一团的羊绒毛线。
水琅“等等,你买这不是给我的吧”
周光赫看着手里米黄色,粉红色,浅绿色的羊绒毛线,“是给你的,今天都先你为主。”
“毛线,是要织的,谁织”
“你不会织毛线”
周光赫的成长环境中,不管是妇女还是少女,最常做的事就是织毛线,刚才想着开春了,羊绒毛衣是最紧俏最时髦的衣服,下意识就帮她选了好几种颜色,没去想过她会不会织。
“不会。”水琅上辈子是孤儿,没看过身边人织过毛衣,再说以前的世界,是时装大爆炸的世界,商场扎堆的开,里面一大半都是服装店,这还不算什么,有了淘宝,那才叫一个多姿多彩,即使最偏远的北大荒,也能送过去,毛衣针早就退出历史舞台了。
这个世界的水琅,出生资本家,从小不需要她织毛衣,青春期时局大变,又有了后妈,再去北大荒下乡,这么多年连毛线都没见过,更别提学织毛衣了。
“我给你织。”
“哈”
水琅另眼相待刚领证的伙伴,“你还会织毛衣”
她说这话没有丝毫的偏见,完全是一种崇拜,是对自己不会的能力,别人会的崇拜,也是不同于一般拥有刻板思想男人的崇拜。
“不会。”周光赫下了决定,又多选了几捆毛线,给姐姐和三个丫头的也算上,“学起来应该不难,我从小看着大家织着长大的。”
水琅第一次实心实意对他竖起大拇指,“那我就等着穿了。”
比起水琅,周光赫仿佛有那个购物狂症,买的毛线塞满了水琅的蓝色大包,又给水琅买了两双鞋,一双牛皮鞋,一双回力小白鞋,买完直奔国营商店,配了一整套结婚用品,鸳鸯戏水的枕套,大红牡丹花的床单,一对大红色的暖水瓶,大红色牡丹红双喜底的搪瓷脸盆,香皂,大红色的香皂盒,搪瓷茶杯,牙刷,牙膏,大红色的毛巾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大红色”水琅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