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道士符,身背三尺桃木剑,手中正提着一枚黄木葫芦,为村民分发解疫符泉。
此时天色渐晚,这道人来荣家村已有些时日,排队领解疫符泉的人已经不多了。
曾大婶带着云容来时,正好排到了她们。
黄姓道人看到云容,提着葫芦的手忽然顿住。
曾大婶连忙恭声笑道“黄大仙,这是我们村的云姑娘,劳您恩赐一碗泉水抵御疫毒。”
黄姓道人笑了笑,目光从云容身上收回,取来一盏空碗,举葫正欲倾倒,谁知葫芦倾倒,却无一滴泉水流出。
“这”曾大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会如此背时,一到云姑娘这就没有了。
黄道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紧张“不过是灵符用完了,姑娘可愿随我回屋去取”
云容笑道“孤男寡女,怕是不妥。”
曾大婶着急道“什么孤男寡女啊,人家黄大仙可是修道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黄道人遭受拒绝,面上并未见到任何不满之色,手指看似无意识地摸索着葫芦。
曾大婶满是皱纹的脖颈间流划出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细纹,她却未从察觉。
云容眼中笑意更深了,她抬手摸了摸肩上猫儿的脑袋,道“曾大婶说得极是,还请这位道长引路吧。”
曾大婶一脸古怪地看着云容,只觉得她的态度好生奇怪。
明明是求仙人的灵药来救命,她这一副气定神闲的命令口吻又是怎样
也不怕引得仙人不快。
好在黄大仙并未生气计较,只是朝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去。
云容试图扯下肩膀上的猫,可这猫儿却比这里的凡人要敏感许多,爪子死死扣紧她的衣服,半天扯不下来。
在曾大婶的催促下,云容无奈,只好带着桃花一同进了屋子。
前脚刚一进屋,一身仙风道骨、高人做派的黄道人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汗如雨下,抖如筛糠,面上满是惊惧之色,颤声道“小小小小人见过四剑大人”
云容进了屋子,面色如常,自顾自地取来一张椅子坐下,睨着那道士“看你术服装饰,应是北陆琼山里出来的符修,师从无华派,算得上是修仙三流世家。
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只身入蓬莱,在小舟山中投疫毒害凡人,你觉得若是这里闹出了人命,你的师门可能承担得起仙人一怒”
黄道士涕泪纵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小人此举实属无奈啊我师门上下三百余人,皆死在了魔宗门徒之手,仅余我一人,他们在我身上种下了祭妖咒,若我不按他们的心意行事,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说着,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首,面色逐渐被死亡的威胁逼得狰狞可怖
“小人实在是被逼无奈,若非魔宗之人收到四剑大人修为被封流放小舟山的消息,也不会屠我满门以我为引,来此杀您毕竟折剑的机会千载难逢,若大人您出了此山,回到蓬莱,魔宗那群余孽在想杀您,怕就是千难万难了。”
黄道士眼中有恨“若非您迟迟难以觉醒剑灵,便不会被流放到这个鬼地方来,这样我师门上下也不会因此而亡一切有因必有果,这份恶果,只能让大人您来承担了,就怨不得小人了”
云容皱起眉头。
她来蓬莱取剑灵之事,乃是天玺剑宗重中之重的大事,除了宗主与师弟知晓此事以外,便只有其他十二位师兄弟们知晓了。
她被封修为,流放小舟山,更是秘事,魔宗之人是如何知晓的
云容极不愿意将真相往宗门内有叛徒那方面想,她脸色渐渐冰冷“你觉得仅凭你这小小求道七品的修为真的能够杀得了我”
黄道人心中一凛,这第四剑被封了灵脉修为与凡人无异了竟然还能够一眼看穿他的修为。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畏惧道“小人自知力微,面对堂堂天玺第四剑,不敢轻易拔剑以对,魔宗那人给的指令很简单,只需小人将这东西带进小舟山,自是能够取您性命的。”
话一说完,道人缓缓抬起那张恐惧敬畏恨意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脸。
他撕开葫芦上的一层封符,随即,散发着精纯灵力的瓶口,一缕缕阴森的鬼气溢了出来,屋内温度立马透出极寒的阴冷,让人毛骨悚然,寒毛立起。
黑色的阴云鬼气袅袅而出,须臾,一个血红色的婴儿立在了道人面前,它浑身肌肤宛若被滚烫的油泼过一把。
它皱皱巴巴脸上五官模糊,像是被人用钝器将脸狠狠砸烂过,鼻孔外翻,可见筋肉,已经看不见嘴唇,深紫色的烂肉下是一排惨白森然的牙齿,面容简直比厉鬼还要可怖。
云容眼瞳紧缩,她知晓这东西是什么
结怨而生的鬼童,一般是尚未出生却已经在母体之中成有胎型的婴儿被残忍堕胎而化成的怨灵童子。
这样的怨灵童子生前遭受遗弃,戾气极深,杀伤力也极为恐怖。
她曾在师弟随身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