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了见好事,可他怎么觉得宁非烟今日到此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见他露出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宁非烟眼中笑意更深,等着他主动发难质问,她今日心情很是不佳,能用来逗闷调解心情的玩具又擅自主场的扔下她跑掉了,她不快活,自然也不会叫他太过于安逸。
百里安头疼归头疼,但他皱眉却不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而是提在手中的那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见她还在那抛玩着,眉头蹙得更深了,忍不住教育道“别什么东西都拿在手里玩,脏不脏,还不赶紧扔了。”
宁非烟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楞,下意识地竟是真的听话将手中那两个脏东西扔掉,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什么,凝着一身杀意的温含薇不知为何,在看了百里安一眼后,莫名地就收了手中的剑,退开了去。
叶帘见温含薇止戈,也大是意外“温师妹”
太玄九经对着魔界魔河竟然主动收剑了
温含薇回到篝火前,又往火光里添了几把干柴,将火烧得更盛了,旺烈的火光散发着烤人的温暖,洞内的湿寒之气也随之淡了几分。
她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橙红的火光,淡淡道“自己人,无妨。”
这下莫说叶帘面上变了颜色,就连宁非烟也不由愣住,表情变得精彩万分。
她今日就是来搞事情的,怎地就成了她们这些仙门榆木脑袋的自己人
这时,百里安已经取来一个干净地帕子,替她擦拭指间的血迹,许是感受到了她手掌的冰冷,又扯着她的袖子将她带到篝火处取暖坐下,意义丰富地说“看来舍魔利与蛟毒伤你还是伤得不够轻,竟然还能够满山的野,索性趁着君归宴还有一日光景,明日你将葬心也给挑战了得了。”
曾几何时,宁非烟以人类修士的身份混迹于各家名门仙宗内,与各方雅士高人安座一室高谈论阔的风景也属是常态了。
但那些自命清高的名门正士只知她是万道仙盟的七长老,却不知她其实是魔河之主。
可此刻,阵容格外鲜明,山洞内无一人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她以魔河河主的身份与这些渡劫仙人齐坐篝火,一旁还躺着一个被她害得几乎奄奄一息的八经主。
她竟然还能够在太玄九经的口中听到自己人这样荒唐又天真的话语来。
可笑,即便是放眼整个魔界,能够与她声称是自己人的魔族,也难以找出一位来。
她怎么敢的。
光凭着这句话,就能够让这位太玄宗的梵阴剑经在人间遗臭万年,不得超生了。
酷爱拿捏人把柄的宁非烟今日不知为何,坐在这里竟然感到了几分别扭的不自在。
所以她决定说些什么。
“嗯那边躺着的妾身记得是太玄宗的八经主迦臣吧真令人意外,中了妾身骨蝶魔毒,竟还活着,妾身还以为再过个三年,便又能入手一个新的蚕蛹呢。”
静坐不语的叶帘眉目当即就冷了下来。
温含薇仿佛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河主与她师兄其实还是存在着仇怨的,她的小眉毛纠结地拧了一会儿,而后看了看地上两颗圆滚滚的头颅,即刻释怀,道“你伤了迦臣师兄这件事,来日我自会与你打上一架,为他找回场子,可是你今日帮了我们,又是我挚友的朋友,你身上有伤,我自然不会趁人之危,此刻发难于你。”
宁非烟觉得这个女人的脑结构当真是清奇极了。
如果正邪之间的恩怨如此简单明了地就能够看开区分,仙魔之间又何苦从古至今争上个数十万年还不休。
不知为何,分明温含薇一言一语虽然古板得恩怨分明,极易叫人喜欢,可宁非烟听入耳中却是异常烦闷,她擅长应付那些志得意满的诈善伪君子,肆恶恣意的真小人,可是对于温含薇这一类脑子有坑认死理的家伙却还真是格外的束手无策。
宁非烟算是瞧出来了,其实对于温含薇而言,躺那头昏迷不醒八师兄伤不伤的无所谓,只要还有一口气健在,恢复是迟早的事。
同门之间比试斗武还有伤重得下不来床的呢。
斩杀影魔,为她们解决麻烦,她亦是不甚在意这份好意不好意,方才提剑杀气腾腾的时候怎么不说她帮了她而不好趁人之危。
说来说去,真正得她重视在意、能够轻易让她改变态度立场的,其实还是百里安。
只因为她认为她是百里安的朋友,所以她毫无保留地收起了防备与敌意。
并非恩怨分明,只是活得极为存粹罢了。
但宁非烟心中有个大大的疑惑,这家伙是怎么觉得她会是那小子的朋友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她又见温含薇用她的御霄剑从篝火里翻了几个外皮焦脆的红薯来,捡来一只红薯剥皮递给宁非烟。
看得出来,她并不擅长做这种日常交际的温情之事,认真剥皮的动作异常笨拙,好几块焦黑的皮都沾到了软糯的薯肉上,烤得极好的红薯就这样被她剥得如狗啃一般。
宁非烟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愣愣地看着温含薇“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