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与地位。
更何况暴露自己身负魔河也属实是无奈之举,众魔趋之若狂的首河身份,对于他而言,反而还是累赘。
回到殿中,百里安强撑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与蜀辞一战,他早已力竭,尸珠之中所储存的血气以及灵力节点里的灵力早已挥霍一空。
尸魔体内的血气一旦枯竭并且得不到鲜血补充,大抵都会入腐朽的老木一般,凋零烂去。
但百里安不同,他为将臣直系血裔,可以通过休眠的方式来自行回补血气。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百里安醒过来的时候,一双手缠在他的手臂间,被压得隐隐发麻。
帘外夜雨寒,软帷春帐暖。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轻窗,温软若兰的呼吸扑洒在他的鼻尖,千丝万缕地纠缠着他。
百里安眼睛半开,疏朗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瞳。
他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玉瓷般剔透的脸庞透着两抹红晕,水润漂亮的唇,一双含情眼静谧之中透出几分妖意,即便是素面朝天也自有一番天然风流神韵。
原本应当安稳披在女子身上的大红披风斗篷此刻正当软被盖在他们身上。
披风下,两具身子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百里安的冰凉的身子被她的体温偎得甚是温暖。
她朝着百里安眨了眨眼睛,目光含笑“早安。”
百里安也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明白宁非烟怎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他抽出自己被压得发麻的手臂,坐起身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平静道“现在是晚上。”
宁非烟面上那两抹信手拈来的羞红晕色说收即收,没有看到百里安露出自己期待的失措表现来,难免有些失望。
她拢了拢散在肩后的秀发,笑道“你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当然是晚上了。”
庭院里的风穿进殿门,将熏香暖烟拂动。
百里安低头整理了一下睡得凌乱的衣衫,问道“葬心动身去天干山了吗”
宁非烟仿佛将他心思看穿,莞尔一笑,道“他倒是耐得住性子。”
百里安心中暂且松了一口气,他目光忽然一动,好似捕捉到了什么,看着宁非烟雪白的脖颈,眉头轻蹙,不由抬起指尖“这是”
宁非烟挑起细细的眉尖,分明能够十分亲密毫不避嫌地抱着他的身体睡觉,此刻对于百里安的主动触碰她却是躲开了他的手。
她摸了摸脖颈间的齿洞,笑道“与蜀辞一战,你血气灵力严重透支,若我不来,你当真以为你这么快就能醒过来不成”
听她这么说,百里安便是猜出定是昏迷时,她主动送上门来,又被他咬脖子吸了血。
百里安收回手指,又看了看她脖颈间咬痕深重的血洞,轻声道“谢谢。”
“客气了,若是论谢,也当是妾身要好好感谢司尘公子一番才是。”宁非烟盈盈低语,目光含着深邃不明的笑意“当时你劝我离开冥洲王城,我还以为你是怕了蜀辞。”
百里安看着她,诚实说道“蜀辞那般强大,又是魔界之中最为恐怖的存在,怕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
听出他此话不似作伪,宁非烟不由一怔,她又问“其实一开始盒子中的战令是我的,对吗”
百里安坐在床边弯腰穿靴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啊,我偷了你的令牌放进盒子里,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一时听不出他这句话是在赌气还是嘲讽,宁非烟笑了笑,忽然问道“你见过人间都城小巷子里的野狗吗”
这时百里安已经穿好了一只靴子,他侧首看着宁非烟,没有说话。
宁非烟倚靠在床头,火烛明灭,暖黄色的光晕渡在她容颜,把肌肤衬得透明,有种入目三分的病态美感。
“深雪绝境,野狗被逼至深巷死地,看到来人朝它靠近过来,便会以为,那人定是提着棍棒要来取它性命,毕竟,寒冬腊月的,谁会无缘无故地愿意身往那腌臜陋巷去靠近一只浑身是血狼狈的野狗。”
她的唇轻轻扬起,目光定定地看着百里安“我想,当时被逼进绝境的我,比那野狗好看不到哪里去。”
心心念念想着要娶她为妃的弥路,都可以任意的落井下石,冷眼旁观,可见人心藏着那么多阴暗的沟壑。
至亲手足都未必能够同心,谁不是别有所图谁的爱是坦诚无求
即便如今知晓真相,宁非烟也不后悔当时的猜忌之心,她便是这般活法,改不了了。
“所以”宁非烟目光似有只小钩子,深而带笑地凝望着他,支起身子,慢慢朝他靠近过来,语音清浅朦胧。
“我现在倒是真的挺想扒开你这只小猫的皮子瞧一瞧里子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思,你分明也怕极了蜀辞,分明一点也不想成为魔河之主,却偏偏将自己的令牌换了进去,当场揭了自己的身份跪在了魔君的面前,当时行为与求死无异,我瞧的真切,你明明一点也不想跪她的。”
她的眼眸深沉若海,天生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