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语不分敌我差别的攻击,这不禁让女尸荷砂回想起了当年那一幕幕的可怕经历,留在心灵间的阴影骤然方大。
面容间一直被冷淡恨意充斥的她忽然发出发出一声撕厉的尖叫。
灰色茫然的眼眸里,尽是绝望。
就连距离最远,甚至被所有人有意忽视的百里仙仙,不由也是面色惨白,浑身冷汗之淌,心中的恐惧难以抑制的泛滥开来,身体一阵恶寒。
这并非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恐惧,因为百里仙仙十分清楚,幽鬼郎是个极有骨气的厉鬼,他所说的任何残酷之言,并非夸张。
甚至,他往往能够做出连言语都无法形容的残忍冷酷的行为来。
几人之中,诅咒的对象仅仅只是方歌渔,却勾起了女尸与百里仙仙内心中的恐惧。
反观方歌渔,未能受制于人的她,没有折身而逃。
在面对着幽鬼郎充满怨戾的眼神以及诅咒的话语之下,她步步逼近,手压佩剑,面上却是忽然绽出一个笑容。
这副笑容不似以往冷笑,也不带任何孤傲的嘲意。
那是一个很不像方歌渔的笑容,极淡,眼睛里如揉碎了天光,莹亮生辉,复而又斑驳地落入到了宛若永无止境深渊般的眸子了,照亮的不过是浅浅温柔的层面。
她笑着说道“何须刻意去体会你所说的这种绝望,小家子气的东西也亏你好意思来吓唬人。”
幽鬼郎眼瞳剧烈一缩
听着那调笑似的动听话语,眼前那双漂亮的杏眸分明是在含笑凝望着他,可是在这一瞬,幽鬼郎却觉得眼前这名少女仿佛是在看着一片无渊无际的空虚。
如凝深渊
那是看过一次就再也回不来的巨大深渊。
精致的鹿皮小靴轻擦过地面间的青尘。
她的步伐轻盈无声,在距离幽鬼郎五米之外是,方歌渔面上笑容消失,纵身跃起。
嫁衣如一扇巨大的火翼,未见锋芒未出鞘的长剑举起崩下。
她手中的剑锻造得极为奢华尊贵,并不像是一柄用来战斗的剑,反而更像是那些王室公子腰间所悬的装饰身份的文剑。
所以这柄剑看起来轻极了。
剑意如尘,不见剑鸣,除了那一跃而起的少女风姿极为漂亮养眼意外,则是看不出任何招式可言。
看到这一幕,百里仙仙觉得方歌渔一定是疯了。
观她气息,不过堪堪开元小境,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主动对幽鬼郎出手。
可是当幽鬼郎目光划过剑柄间的那颗宝石上时,他面上现出一抹慎重。
就连揽住女尸背脊的手臂也绷紧犹豫了一瞬,复而很快放松下来。
他速度极快地扯过她的手臂,想要将女尸从这场战局里推开。
不论是方歌渔还是百里仙仙,都观察不出幽鬼郎面色有半分异样。
除了紧密相贴的女尸荷砂,她确切地感受到了他那一瞬的踌躇与紧张。
没有瞬息的犹豫,她面上的惧意尚未消散,眼神却是无比坚毅,整副身子朝着幽鬼郎怀中狠狠撞去。
血衣如墨泼洒,阴气凝结出来的身体化作于无形,无孔不入般地贴合依附在了幽鬼郎的身体之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猩红光影轮廓。
阴血厉鬼本就有着俯身入魂的特殊能力。
只不过幽鬼郎是三千年厉鬼,寻常鬼物近不得身,更是欺不得他魂。
可是女尸荷砂不同,她是荒宅之中,唯一有意识的厉鬼,与幽鬼郎又有着夫妻之实,肌肤之亲。
她的阴体之中,早已有了他的气息,短暂地附于他身,并非什么难事。
幽鬼郎的身体陷入极为短暂的不受控,面对方歌渔的举剑崩下,他竟然失去了瞬间的躲闪能力。
他狂怒至极
倒不是正怕了方歌渔这一剑之威,仅仅只是隐隐忌惮,可是对于他幽鬼郎都要忌惮的东西,落在了女尸荷砂身上,那就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幽鬼郎红着双眼,怒吼一声“行如此蠢事,只会害死你自己。”
他身体之中,传来女尸荷砂残酷自弃的声音。
“求之不得”
察觉到了女尸堪称疯狂的求死之志,幽鬼郎一双眸子登时变得血红,出奇的愤怒,他森然大笑道“好好好”
他大笑厉吼出三声好来,悬浮于身前的摄魂小鼓,无声发出鼓动的频率。
方歌渔目光不变,丝毫不受其影响。
这枚摄魂小鼓虽是鬼器,但并非主攻伐的武器,对于正面交锋,威力自然有限。
鼓面振动,散发出来的凝滞厚重之意,只不过是让方歌渔手中崩下的长剑动作变得缓慢了一分。
她落剑之势轻盈如尘,这一分缓慢,根本不足以改变连鞘之剑最终会落在幽鬼郎身上的事实。
但一开始,幽鬼郎就没想改变这一剑的轨迹。
无人在意的百里仙仙,身体间四根骨链应声而断,百里仙仙的目光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