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菱眼眶红了
她其实不是真的在凶长乐, 只是心疼还有后怕吧
呜呜呜他两真的是又虐,又好好磕
等唐思菱脸上的伤彻底好了,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的
不是应该, 是肯定
等到长乐泡完药浴,再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门被轻轻敲响,长乐披散着湿发打开。
唐思菱站在门口, 本来还在逡巡着查看他状态的目光, 在触碰到仅着白色里衣,胸口微敞开显露出的劲韧肌理时, 忙又移开视线,去看天上的月亮, “夜里凉, 你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受不得寒,多穿点出来,我有事与你说。”
她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看向对面亮着烛火的房间。
今日因为长乐,她终于走了出来, 但每日似乎都很关切她的状况, 一定要在门口与她说说话的师兄,先前只是匆忙瞥了她一眼。
因为沈卿玉病了, 高烧不退。
师兄忙着煎药喂药,忙着守在床榻边, 不断给对方擦拭额头降温。
即便夜色降临, 也要寸步不离守在其身边,看样子是打算一整晚都不准备睡了,细细照料。
哪里还能看的到她呢
唐思菱心口酸涩, 涩到发苦,抬手轻轻触碰脸上早已经结痂,粗糙狰狞的疤痕。
伤口不疼了,但又好像哪里都在疼。
等到长乐出来的时候,唐思菱已经抱了一坛子酒,坐在房顶。
他没那样好的轻功,费了番功夫才爬上去,安静坐到她身边,将手里洗净的桃子递到她面前。
唐思菱垂眼看着圆润饱满的桃子,因着他这个习惯,她还没咬上一口,便已经回味起桃子的甜味,舌底生津。
竟奇异的稍稍冲淡了发苦的酸涩。
“怎么又是桃子。”唐思菱嘴上嫌弃,动作却不慢,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道,“等你身上的伤休养到差不多了,我们便离开。”
“离开去哪”
“去哪都行,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你说过,我以后就跟着你。”
唐思菱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寞,“以前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现在看来是无法实现了,还有一个愿望,就是看看这外面的热闹,反正总得实现一个吧,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路往南走,去最繁华的地方看看。”
“等游历够了,我会给你些银子,也给你自由。”
长乐原本放松听她说话的神色,瞬息绷紧,“你说过,我以后都跟着你。”
“只是一顿饭钱罢了,你还真打算卖身啊”唐思菱当初只是故意那样说,为了显得蛮不讲理凶恶一点,好让他乖乖听话不敢跑,谁曾想他居然那么听话。
这段时日总是使唤他干这干那,他一句怨言没有,还主动将脏活累活都揽过去,更是为了求药,命都差点丢了,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哪能继续把人当牛当马,一辈子为自己卖命。
“我愿意,你别赶我走。”长乐说不出更多请求的话,只那双澄净无痕的眼睛湛湛望着她。
“你想好了”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唐思菱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看在你这么言辞恳切的份上,那就勉强带上你吧。”
夜空宁静,明月如眉。
唐思菱看了一眼那间透出昏黄烛火的屋子,抱起酒灌下一大口,“别和师兄提及我们打算离开的事,到时候留下一封信,直接走就行。”
她仍然会因为不断被忽视,而生出一种置气的想法,用不告而别的方式,叫他有那么一刻两刻,是能分出一点心思到她身上的。
即便她看不到,也不敢看。
她离开了,师兄真的会在意吗
大概是酒越喝越多,亦或者因为长乐带回的药膏,叫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唐思菱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话渐渐多起来。
她也不再掩饰般去看天上的星和月,而是直直地注视着那扇窗,像是要透过去,看向里面的某个人。
“那天对他说出那番话,我就知道,我是要走的。”
“可笑的是,他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只是听到沈姑娘的名字,便头也不回。”
无力感还有积蓄了那么久的委屈,唐思菱再也忍耐不住,“长乐,我好难受啊。”
她开始絮絮说起以前的事,小时候总爱和人打架,每回受了欺负,师兄都会给她出头;爬到树上后又不敢下来,是师兄将她背下来的,结果树枝承受不住,摔下来时师兄也紧紧将她护着;一次在后山玩耍,她差点被突然蹿出来的蛇咬到,是师兄及时出手;嘴馋了让师兄给她抓山鸡吃,他就真去弄一个简易的陷阱,蹲在石头后面守上两三个时辰
长乐静默听着,注视着她,眼神黯然。
呜呜呜我想睡个好觉有这么难吗,又被虐哭
唐思菱看着窗,长乐看着她,两个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