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杯酒下肚,很快歌声再度响起。 “红旗飘,军号响。子弟兵,别故乡……” 这是去年才新出来的长征组歌,一共十个曲目,在京城非常流行。在酒场上,凡是能唱完全部十个曲目的人,绝对会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这歌旋律很简单,连傻柱也扯着嗓子大声唱着,但在大家都喝多的情况下,其实都很难记住歌词。磕磕巴巴唱到了四渡赤水那部分,大家都唱不下去了,大眼瞪小眼。 苏乙也不会唱,他刚才就一边听歌,一边眯着眼睛打拍子。 “喝酒喝酒……”张定邦尴尬举杯。 众人都有些讪讪,起哄着举杯。 “山上的,你们行不行?吵了我们一下午了,连歌儿都不会唱!”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喊,继而是整个宿舍营区哄堂大笑。 张定邦红着脸叫道:“有能耐你们唱!” “唱就唱!所有人,我起个头,大家一起唱,让上面这几个扰人午休的好好听听,什么才叫唱歌!” “是!” “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来水似银……全体都有,预备——唱!” “横断山,路难行……” 山下军营里传来整齐的歌声,让众人面面相觑。 “战士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喝酒,安安静静坐着,听他们唱完了《四渡赤水出奇兵》,又接上《飞越大渡河》,再《过雪山草地》 直到最后唱完了最后一首《大会师》。 歌声早就停下了,但大家久久不语,似乎连酒都醒了几分。 “当年长征走了两万五千里,我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傻柱突然感慨了一句。 众人眼神都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我说得不对吗?”傻柱问道。 “对,对极了!”张定邦拍拍他肩膀,“兄弟,下回喝酒我还找你,你这人,有意思。” “你也不错,就是酒量差点儿意思。”傻柱笑嘻嘻道。 “今天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就到这儿?”苏乙环顾一周。 “走吧,我去给 “要道歉就一块儿走,你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儿?”傻柱嚷嚷道。 苏乙把手搭在他肩膀道:“不合适,都喝了酒,一群醉鬼显得没诚意,有个代表表示一下态度就行。” “听你的。”傻柱点头。 “那就撤?” “撤!” 关于这场酒,苏乙最后记得的也只有两件事。 第一是战士们最后的大合唱,让他有种洗礼的祥和。 第二是八十度的头酒确实够劲。 他有些明白很多人为什么喜欢喝酒了。 当你快乐不起来,或者难受不起来的时候,酒可以帮你。只可惜通过放纵得到的快乐是短暂的。 之后一段时间,因为学习班被上面重视,得到了大力推广,苏乙的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 秦淮茹被放回来了,这个小寡妇变得沉默了许多,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 秦京茹又在她家呆了几天,有些呆不下去了,毕竟她没工作,也不能留着吃干饭。 她鼓起勇气托秦淮茹来苏乙家说媒,但秦淮茹有些憷苏乙,再加上还没从棒梗这事儿上缓过来劲,所以干脆去找了刘桂芬。 刘桂芬来问苏乙的态度,苏乙这次摇头摇得很干脆。 “算了,这事儿暂时我先不考虑了。” 他拿了一副注定会赢的牌,纵然不愿意狂轰乱炸春天走人,但也没必要把炸弹拆成单牌去迎合世界。 既然底下三张牌补不好,那就不叫这个地主了。 这是他那天就想好的事情,之所以到现在才作出决定,是因为他还要再看看秦京茹,再想想文慧。 秦京茹他还是没看上。 跟性格和人品都无关,纯粹是因为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感觉,他说服不了自己跟一个没感觉的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那就单着吧。 嬉笑怒骂,肆意而平澹地过完这一生。 秦京茹失望地回村里去了。 在这个世界,她虽然没能在城里立足,但也没遇上害了她大半辈子的许大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当和槐花还经常来苏乙家里,这两个女孩也不光是来蹭吃蹭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