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义虽是宰相府的幕僚,但张正生却并不相信他,只因为他的来历确实让人怀疑。
五年前,婷妃产下龙子,作为外祖父的张正生自然欢喜,有了这个皇子,他张正生的宰相之位必然是更加稳固,而皇上也必然会对他更加信任,至于一直打压他的秦尚两家也一定会有所忌惮,如此,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就在第二日,一个游方的书生便来到了宰相府,称是要拜访宰相,还要送一份贺礼,这个书生便是傅义。
开始时,张正生并未在意,只把他当做自己曾经照顾过的门生了。
可在看到傅义送的贺礼之时,却忍不住的心神巨震,因为他送的贺礼竟是一顶白帽子。
张正生看到此帽时便瞬间明白了傅义的想法,五皇子降生,虽不一定能继承大位,但以后大小也该是个王爷,王爷戴上白帽子可就是皇了,傅义送他白帽子做贺礼,目的已是不言而喻。
张正生苦思一夜,心中的理智逐渐被野心代替,最终还是见傅义。
经过几番攀谈试探,张正生发现,傅义的才学谋略不下于他,甚至还高过他,两人促膝长谈相见恨晚,那一夜之后,张正生彻底被傅义说服,这才有了想与秦尚两家一争长短的决心,也是从那天起,傅义成为了宰相府的幕僚。
在傅义的帮助和谋划下,张正生在朝堂之中越发如鱼得水,张家势力也是日渐强大,隐约有了与秦尚两家势均力敌的样子。
可越是这般顺利,张正生就越发心里不安,毕竟,他对傅义并不了解,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却对入朝为官不感兴趣,虽是白身,却又知尽天下之事,有时,甚至比他一个宰相知道的事情还要详细,这不得不让他有所猜忌。
虽然傅义口口声声说不要任何好处,只为助张正生谋得天下,但张正生是断然不信的,这天下就没有不要好处只想付出的人,更何况是像这种人物。
张正生也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傅义,希望能得到些他身份的情报,可查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能查出一点情报,就好像傅义此人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无家族,无背景,更无履历,他的身后简直就是一片白纸。
越是这般神秘,张正生就越是觉得此人心机不纯,这两年便开始故意冷落他,很多事情也不再与他商议。
傅义自然也是知道,可却依旧不离开相府,张正生碍于情面,也不好意思直接下逐客令,两人便就这么淡盐淡水的相处。
既然是相府幕僚,每到张正生遇到犹豫不决的大事时,还是会问上他几句,偶尔也会差遣他做一些事情,但却是一月两人也接触不了几次。
而傅义也无任何牢骚,就这么在相府住着,平时只做一个懒散闲人,张正生用他,他便出谋划策,不用他,他也不会主动去献策。
两人这淡泊的关系便一直维持到如今,而张正生也一直未放弃过暗中调查他。
傅义品了口茶,轻摇折扇,迎着张山询问的眼神反问道:
“武威侯回京后,得了皇上的支持,先是诛灭了尚家,现在又是诛灭了秦家,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张家呢?”
张山皱眉,秦尚两家是大丰除皇族外最强大的两个世家豪门,现在皆已不复存在,两家之下自然还有一些豪门世家,但在此时的万京城中,最强的世家便应该就是他们张家了。
“对,若是他存了这个心,那必然下一个动手的就是我们张家。”
“那我再来问你,武威侯的手段可是高明?”
“嗯,确实高明,几乎是稳压秦尚两家。”
“那张家可有实力能压他一头。”
张山转头看了看张正生,见他自顾品着茶,完全是不理会两人的谈话。
“若是放在以前,可能平分秋色,但现在,因秦家叛乱,我张家底牌他皆已明了,怕是无论如何也压不过了。”
傅义淡然笑了笑,张正生却是皱起了眉头。
“让你说实话就说实话,不用看我的面子,秦志的谋划都胜我一筹,就更别说事事能算在前面的武威侯了,若不是他,这天下可就差点易主喽。”
张山尴尬的咽了下口水道:
“是,这么看来,我张家确实斗不过他。”
“那便是了,既然斗不过他,那只能是蛰伏认输,相爷此举便是如此。张家底牌已然暴露在了明处,那留不留得便已无用了,还不如早早弃之,正好林国明想清理,就正好借他的手清理掉,也免得自己去做落人口实。林国明如此做法必然也是武威侯在背后支持的,既然这样,相爷不管不问,便是在向他传递一个消息,那便是我认输了,我的人你可以尽数捉拿,在剿灭秦家之前,他武威侯可是来宰相府借了我张家的势力,这份功劳和恩情他总该不会不记得,只要相爷不出面,抓完这些顶罪的臭鱼臭虾,武威侯也就该安生了,不会再找张家其他人的麻烦。”
听完这些,张山恍然大悟,看向张正生,心中由衷的敬佩。
“伯父真是深谋远虑,怪侄儿见识短浅了,可侄儿还是不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