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治的到来,让王明章心里明白,今日想杀掉洛同的计划算是成不了了。
他本想着,私自审讯洛同,然后用刑将他杀掉,再栽赃给这三个新来的狱卒,谎称他们用刑过量,如此,自己顶多会被定个私审的罪名,被撤了侍郎的职位。
但杀了洛同,便完成了尚家的嘱托,有了尚家撑腰,想再重新坐上侍郎之位,便是手到擒来了。
郑治打量了王明章一眼,问道:
“王侍郎不在刑部处理公务,来大牢做甚?”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郑治碍于尚家的面子,很少约束王明章,但毕竟是刑部主官,这要管起他来,他也没有办法。
“回尚书,我只是来检查一下大牢,看此处可有弊病的地方。”
“是吗?我怎么记得,这个事不归你管,而是右侍郎的职责。”
“是如此分配的,只是右侍郎一直卧病在床,我便替他担些责任也无妨。”
“右侍郎有疾,自有他下属的侍中代劳,何必劳烦王大人。”
“是,下官是有些僭越了。”
郑治走到王明章身后,胡乱拿起几把钥匙看了看,又扔回桌子上。
“嘭!”
巨大的声响吓得王明章身体一抖。
“今后便只有这一次,如若以后你想体察大牢,必须经我同意,王大人可听明白了?”
郑治的声音本就冷漠,此时在这牢房之中,更显得充满了敌意。
王明章心里明白,郑治今日如此欺辱他,定是受了张正生的命令,他心里虽有百般不服,但碍于官阶的原因,也不得不听,不然恐会落下口实,让郑治抓了把柄。
“是,下官明白。”
“那便这样吧,王大人是不是该回刑部处理公务了?”
“正是,下官告退。”
王明章又拱了拱手便要走,郑治却又喝道:
“等等!”
“尚书还有何事?”
郑治伸出手。
“王大人是不是有东西忘了交回去?”
王明章心中纵有不甘,也不好再扯谎,便把偷偷藏入怀中的钥匙交到了郑治手中,但眼神却充满了杀意。
郑治也看到了他这个眼神,同样没有退缩,反而把牢房钥匙放进了自己怀中,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
“尚书大人,这钥匙可重,小心砸了自己的脚。”
“不劳王大人担心,我的脚硬得很,不怕砸。”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都露出邪魅的笑意。
要说以前,二人分属不同阵营,但又同在刑部,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确保己方利益,便都故作不知,互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
可此时,这个笑意便算是下了战书,恐怕以后的刑部将彻底成为斗争的战场,张尚两家便只能留一家了。
王明章再未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刑部大牢。
他此时的面容,就如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冷的吓人。
他想到过郑治会阻拦他,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强势,敢冒着与尚家彻底决裂的风险与他交锋。
不过,他此时也不能立刻去告诉尚家,毕竟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洛同必不能留,看来还需再精心谋划一番才行。
只是,让王明章想不到的是,他的筹谋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在武侯府,一个比他更善谋略的人已经布好了局,现在,只等着一份能开局必胜的证据了。
武侯府大厅内,烈千程端坐在主位上,不经意的品着茶。
洛仙儿也端庄的坐在一旁,面容看上去似是有些紧张。
而烈八宝却在门口走来走去,一直张望的远处,看起来极为急迫。
过了片刻,烈八宝终于是忍不了了,走到烈千程身边问道:
“侯爷,你真就一点都不着急吗?如果得不到这份证据,不就是不能稳赢了吗?”
烈千程淡然笑了笑。
“不是还有洛姑娘提供的证据吗?”
“你刚才不是说,她的证据差一点意思,毕竟口说无凭呀。”
洛仙儿也是露出担忧的神色。
“侯爷,我的证据再配上家父的口供应该就可以证明家父无罪了吧?”
“自然可以证明,只是,我的目的可不单是救洛大人,还需除了那些背后推手才行,不然,只怕今日我把洛大人救了出来,明日便又会被抓了进去,洛姑娘可懂?”
洛仙儿皱着眉头想了想,虽是懂了一些,但好像也未全懂,刚欲开口再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从门外传了过来。
只见南河举着一只卷轴,风风火火的便进了大厅,向着烈千程躬身道:
“侯爷,吴都统的信报到了。”
烈八宝赶忙跑过去把卷轴拿给了烈千程,脸上满是期待。
洛仙儿也同样是充满了期盼,只有南河面色如常。
烈千程打开卷轴看了一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