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帝敢用国运赌,是因为他相信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当今大丰唯一的一品军侯,武威侯烈千程。
只是烈千程虽为武侯,可如今却只能掌控麾下麟军,要想让他翻云覆雨,还必须助他一臂之力才行,所以才急迫的提出此项议事。
百官虽不知兴隆帝是何想法,但却知兴隆帝此举必是想在临终之前托付顾命大臣,掌军权者必能掌控朝堂,甚至控制整个大丰,无论哪派得到此大将军之位,便可后顾无忧,登上大位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兴隆帝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要知道,这大将军之位只在大丰开朝之初设立过,后来丰太祖也畏其权威,恐引起祸事,便在临终之前撤了此职,兵权归皇帝、兵部及各藩王军侯所有,其中皇帝对军队有绝对控制权,委派兵部负责调派及委任将领,各地藩王军侯,只负责平时训练和战时指挥,无调动权力,如若设立大将军之职,统管天下兵马,那兵部权力必然会被削弱甚至架空,秦志作为兵部尚书,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
其他官员还在沉思之时,秦志便已一步踏了出来。
“圣上,臣觉得此举不妥,大将军之位,位同三公,甚至比三公还要有实权,如若担此职者心系天下,忠君爱国还好,如果是有狼子野心,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大丰岂不危矣,还请圣上三思。”
还未等兴隆帝说话,尚德喜却先反驳起来。
“哼,你此话何意,想要忤逆圣上不成。臣觉得此议甚好,正如圣上所言,外敌环伺,屡屡入侵我大丰边境,攻城掠地,烧杀抢掠,视我大丰边军如无物,渝州蛮兵入侵便是铁一的是教训。我大丰将士曾也是天下无敌,战无不胜,何故落得如此境地,竟连边境那些小小的贼寇都不敌了,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没有一个能统御兵马,大杀四方的将帅,只靠兵部那些纸上谈兵的文臣墨客自然是不行,臣赞同设立大将军一职。”
“尚大人可真是好口才,你一个只懂打算盘的铜臭商人,怎会知统兵之事何等不易,还口出狂言,笑我等纸上谈兵。”
“哼,那也比你强,兵马调度,将帅任免,是不是都是你兵部做的事,每次都说万无一失,可近些年来边境怎会败报频传。”
“那是带兵将领无能,再有就是你户部军需后勤供应不上,致使前线将士军心不稳,战力下降,这才打了败仗。”
“好一个信口雌黄,你可有证据?”
“怎会没有,待我差人取来。”
见秦志和尚德喜在大殿上越吵越起劲,兴隆帝却视若无物,不加干涉,张正生心里暗叫不好,如此再说下去,连带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自己作为一朝宰相,有统管监督之责,边军连番战败,后勤补给不足,哪一个也与自己有关系,绝对不能让他们再说了,不然,再捅出别的事,那还真就收不了场了。
“两位大人!”
张正生怒喝一声。
秦志和尚德喜一齐看向他,脸上带着不屑,张正生也不在乎,见他们不再争吵,便又道:
“圣上可曾问你们这些了,你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成何体统!”
张正生的话虽不多,但却字字精辟,两人立刻顿悟,知道自己无意间漏了底,赶忙俯首拜道:
“臣知罪,还请圣上责罚!”
兴隆帝依旧未说话,虽是面无表情,但双眼却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秦志有些心虚,心里暗骂自己愚钝,怎么就被尚德喜这个夯货挑动了起来,差点引火烧身。
尚德喜则是满不在乎,反正败报有文书可以证明,至于延误军需后勤之事,自己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搪塞过去,要治罪也得先治他秦志的罪。
兴隆帝摆了摆手,两人赶忙又磕了头,高呼“谢主隆恩”,便站了起来。
秦志还是不死心,又道:
“臣依旧觉得此议不可行,还请圣上三思。”
随即,他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田昌友,田昌友会意,也赶忙上前一步。
“臣觉得秦大人所言甚对。”
随后,秦家一派官员陆续走出。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尚德喜自然不肯落后,躬身道:
“臣觉得圣上之意甚好,臣赞同!”
马总也赶忙上前。
“臣也赞同。”
“臣赞同。”
“臣也赞同。”
尚家一派官员也站了出来。
兴隆帝皱了皱眉头,张正生一直盯着兴隆帝,见他如此表情,赶忙看向一众官员。
“你们是不是未听懂圣上的意思,圣上是让你们讨议人选,未让你们讨论此议可不可行。”
张正生一语惊破众人,尚家一派得意的都退了回去,而秦家一派却不知该如何答复。
秦志心里骇然,张正生这么说便也算是同意了兴隆帝的提议,如此一来,自家一派恐怕是要落下风了。
还未等秦志再说话,张正生便向着兴隆帝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