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便已经是入了夜,烈千程端坐在书案前面露些许忧色,而在书案上是这段时间从万京城传来的密信,虽然在渝州镇守已是三载,但万京城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了然于胸,他只是等待一个时机,等待兴隆帝召他回朝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已然来到,两个宦官既然是带了皇上密旨,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回万京城了。
“南河,把那两个宦官提过来。”
“诺!”
片刻之后,南河便带着两个宦官来到了烈千程面前,此时他们二人已经简单打理了一番,又换上两件干净的衣服,不再像刚见到时的那般乞丐模样。
烈千程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向南河使了个眼色,南河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但并未走远,只是守在了门口。
“即是陛下派你们来的,可有密旨或口谕?”
一个宦官赶忙回答。
“皇上派我二人出宫时只交给了我们那角绸布,并未有什么书信。”
烈千程从怀里拿出绸布,端详了一眼。
“这角绸布从何而来?”
“回,回侯爷,是皇上在龙袍上扯下来的。”
“那你二人是如何出宫的,又怎么来到了这里?”
二人便一五一十的把经历说了出来。
这两个宦官只是宫里最低微的小太监,刚刚进宫不到一年有余,因手脚利索,便被派去打扫皇上居住的养心殿,两个月前的一日早上,皇上在穿衣时不小心把龙袍扯掉了一角,在伺候皇上的公公去取新龙袍时,皇上便把这一角龙袍塞给了他们两人,并吩咐他们想办法出宫去渝州,把这角龙袍交给武威侯,就说这是朕的密旨。还许诺他们,只要把这个交到武威侯手里,自然会得到奖赏,而且不用再回宫里,但这件事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两人虽在皇上身边多时,但因地位低微,皇上平时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今日竟主动让他们做事,而且又是去宣告密旨,两人便感觉自己是得到了恩典,感激涕零,慌忙跪拜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便以回家省亲为由出了皇宫,带着这角龙袍一路向南,路上如何风餐露宿自是不必多说,还遇到了一伙贼人,所有钱财全被抢去,好在这角龙袍未曾遗失,千里迢迢,沿路乞讨,走了一月有余这才来到渝州,又经多方打听,才知武威侯在马瀑关,便又寻了过来,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他们完成了皇上的嘱托。
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自己一路上的悲惨遭遇,烈千程耐着性子听完,又是沉思片刻。
“这么说来你们是在两月前亲眼见过陛下?”
“对,亲眼见过。”
两个宦官抹了把眼泪赶忙点头。
“陛下的龙体如何?”
“平时有些干咳,看起来疲乏的很。”
“可有上早朝?”
“每日必上,只是回来后都会休息一个时辰。”
这么说来,两月前皇上身体便已经出现了病态,而最近的一封密信上说皇上已经多日不上早朝,看来皇上确实已病重,两月前便有了征兆,却不想病情发展的如此迅速,现在必须要立刻回万京,恐迟则生变。
见烈千程沉默不语,两个小太监开始小声嘀咕。
“皇上不是说会有奖赏吗?”
“我哪知道,你跟上面那位去要呀。”
“我可不敢,要不再等等。”
他们的话自然都被烈千程听进了耳里,不免得摇头苦笑了一声。
“南河,带他们下去,每人领五十两赏银。”
“五,五十两?”
两人不可置信,他们都是穷苦出身,不然也不会被送去宫里做太监,长这么大别说五十两了,就是五两银子都没见过,没想到只是送了一趟东西,就能得到五十两赏银,看来还是在皇上身边好呀。本来他们是想得了赏银就再也不回那座能食人心骨的皇宫了,可现在尝到了甜头心里却有了些许动摇。
“怎么,嫌少吗,五十两银子够你们置地买房了。”
“不,不少,谢侯爷赏赐!”
两人慌忙跪拜行礼。
“既然赏领了,嘴可要管严,不然。。。”
烈千程表情一变,陡然散发出一股杀气,门口的南河也似有感觉,一步便跨了进来,手中长剑出鞘,摄人心魄的寒芒直接把两个小太监吓傻了。
“侯,侯爷,我,我们明白,出去绝对不会乱说,跟任何人都不会说。”
“对,对,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见两个小太监抖得跟筛糠一般,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烈千程不免皱了皱眉头,随即挥了挥手,南河便收起了长剑,又叫来两个军士把二人带了下去。
等两人走远了,烈千程又看向一旁的南河。
“南河。。。”
“是,我马上去处理。”
南河提着剑转身就要出去,烈千程一愣赶忙叫住他。
“等等,你去处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