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朝兴隆二十三年,蛮王熊佤统领蛮族三十六部,兴兵叛乱。
蛮兵好战,勇不可当,短短三月,已连下大丰三关二十二县,兵锋直指渝州州城昌阳。
渝州边防守军不敌,六战皆败,各郡县官兵退守昌阳,蛮兵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渝州全境几近陷落,民不聊生,动荡不休。
大丰朝堂之上,君臣得知战况无不震惊,兴隆帝震怒,罢免渝州总兵仇伯珍,另命武威候烈千程领麾下焱麟军千里驰援渝州,总领渝州军务,抗击蛮兵。
焱麟军为大丰第一强军,成立于前朝末年,跟随丰太祖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现任统帅烈千程,更是文武双全,谋略过人,年岁三十便已立下赫赫战功,进一等侯爵位,权倾朝野。
烈千程领焱麟军千里奔袭,日夜兼程,在城破之前抵达昌阳城外,以雷霆万钧,万夫不当之势猛攻蛮军,一战定乾坤,大败蛮军,射伤蛮王熊佤,蛮军不敌,全线溃败。
随即,焱麟军与昌阳城渝州守军汇合,乘胜追击,一路收复失地,经历大小近百场战斗,终把蛮兵悉数赶出渝州,大丰国境寸土未失。
虽重创蛮军,但其主力尚存,蛮王熊佤更是野心不死,命蛮族各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重新攻入大丰境内。
面对蛮王的虎视眈眈,兴隆帝只得下旨,令焱麟军暂不撤回驻地,防守渝州边境,以防蛮军反攻。
然,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蛮族再未大举进兵,焱麟军已在渝州边境驻防三载有余。
马瀑关外一竹林雅舍内,似有青烟缭绕,一身穿白衣的英俊男子负手立于竹亭前,剑眉星目,眉头微锁,似有几分惆怅,虽身材纤瘦,白衣翩翩,可却难掩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在其身后有一持剑而立的戎装侍卫,身材挺拔,面容冷峻,透着几分英气,一双锐利的双眸不断警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翠竹如林,碧潭如镜,时有清风徐来,引得竹叶哗声作响,林中鸟雀啼鸣而飞。
白衣男子微微眯起双眸,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惆怅又是重了几分。
清风拂面,水波粼粼,几片嫩绿竹叶随风而来,落入碧潭之中好似几叶小舟,而随嫩叶而来的却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碎絮,南国春景里,竟如北方寒冬一般,雪花漫天。
白衣男子轻轻吹了口气,吹飞了眼前的白色碎絮。
“呼,南河,你可曾听本地老农说过一句谚语?”
“属下不知,请侯爷明示。”
戎装侍卫微微低了一下头,眼睛却还在注视着周围。
“竹开花,人搬家。竹子开花,在本地人眼里似是不祥之兆,恐将面临大灾了。”
“侯爷,这只是本地老农的无知之言,未必有什么征兆。”
“希望是吧。”
白衣男子淡然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继续欣赏起了竹林落雪美景。
这位气宇轩昂的白衣男子正是焱麟军现任统帅,大丰一等侯爵,武威侯烈千程。而他身后的戎装侍卫,则是他的亲卫统领南河。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烈千程微微皱了下眉头,向着竹林间石径小路望去,不知道是谁又扰了他的清净。
南河也是精神一震,向前迈了一步,手不自觉得握在了剑柄之上。
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竹林里冲了出来,而骑马的是一个身穿鱼鳞甲的将军。
“吁!”
将军驾马来到竹亭前五六米的地方,用力拉了一下缰绳,还未等马儿停稳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下马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出,这位将军的马术了得。
将军跳下马后,三两步便跑到竹亭台阶下,抱拳行礼。
“侯爷!”
“何事?”
烈千程看清来人,表情有些严肃,来的这个将军名叫唐风,是焱麟军先锋大将之一,也是马瀑关守关副将,平时传递消息都是传令兵的职责,这次唐风亲自来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大事。
看到来人是自己人,南河紧张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把手从剑柄上拿开,但表情依旧冷峻。
“侯爷,朝廷又来人了。”
听到是这个事情,烈千程表情一松。
“我来此之前不是说了吗,如果朝廷来旨封赏,便推托我身体不适,你和王将军替我接下圣旨便是了。”
自从焱麟军击败蛮族以后,朝廷的封赏便从未间断,这三年之中已是家常便饭,作为异性侯爵,烈千程已高居一等,无再晋升空间,故朝廷的封赏便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赞言,再配以金银绸缎,美酒佳肴为主,烈千程对此些俗物向来毫无兴趣,便都会分给下属的将领和士兵,后来,索性朝廷再来封赏就命手下将军代为领受了。
“侯爷,这次朝廷来的人与以往不同,不是通事舍人,而是两个宦官。”
“宦官?”
烈千程也顿感疑惑,按照大丰法度,圣旨一般是由皇帝口述大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