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吴庆平都没打算走太远,而是就在山腰,这里还有村上开的荒地,荒地的四周,就有很多他们要挖的草药。
大半个上午过去,大小三个人也挖了大半筐的草药,这才顺着另一边的小路下山。
他们得趁着有太阳,将挖的草药洗干净,然后晾晒起来。
其实,卫生所的草药,几乎没多少用到的时候,吴庆平以往挖的草药,小部分留下,大部分还是交到县城的收购站或者医院,换了钱票。
这些钱票,一部分上交村部,一部分则留下当做吴庆平的工资了。
除了这些,吴庆平是没有工分的,他想多赚钱,只能多上山,多挖草药。
其实,这对吴庆平来说,是不怎么公平的,毕竟草药这东西,也要看老天赏不赏脸,才能长出来。
吴庆平倒是很知足,
“我干不了重活,就是挣工分,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像他除了草药的收入,有时候给人看病,他们也会回送点什么东西给他,诸如两颗鸡蛋,一篮子红薯、土豆之类。
就这些,也能抵他十天半个月的口粮了,比起村里其他人家,他们家偶尔还能吃上顿肉,已经很不错了。
青桐点头,过日子,的确贵在知足,尤其是这样的年代,要是吴庆平的胆子大一些,再闯闯黑市,他挣的,比其他人也确实多了很多。
下到山脚,青桐看着山脚破旧的土坯院子愣神,
“这里还有人住吗?”
这可是在后山脚下,山上有狼有野猪的,要是遇上意外,这里首当其冲啊?
吴庆平咳嗽了一声,从青桐身边走过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
“牛棚。”
青桐明白了,这里面的住的,应该就是那些下放的大拿。
她看了一眼被树枝围了的院子,见院子里有个中年女人正弯腰在木槽边做着什么,可能是感受到青桐的目光,她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然后就低下了头。
青桐没再看,而是跟着吴庆平的脚步,离开了山脚。
……
山上的玉米在交了公粮以后,剩下的也全部入了仓,还泛着青的玉米杆也都被送到牛棚,这些,都是村里饲养的牛和骡马的饲料。
等收完大豆和花生,天也凉了起来。
家里寄的棉被和棉袄还没到,怕冷的青桐已经穿上了薄袄,她见魏云枭还穿着长袖衬衣和劳动布的外套就猜到,他可能没有这个季节穿的衣服。
她的空间里棉花不少,土布也有,但她没出村,没去公社,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于是只得又拿了钱票,去到村里跟人换。
好在她现在跟村里好几个婶子都很熟悉了,她才露出点口风呢,她们就给凑齐了能做两个人衣服的棉花和布料。
“这些土布,也是我们赶大集的时候,和会织布的人家换回来的,你要是还要,下次大集,就和我们一块儿去。”
杏花婶的家离卫生所最近,她家最小的儿子不到三岁,鼻子也灵,但凡青桐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他就会闻着味儿顺着道跑来。
青桐能跟个三岁小儿计较么,于是次次都让他吃个肚子溜圆。
次把次的还没什么,次数多了,杏花婶自己也不好意思,于是家里菜园子里有点什么,她就给青桐送点什么,甚至还让她家十三岁的大小子,连着七八天给青桐送柴火。
青桐不介意三岁小儿吃点什么,但杏花婶如此识趣,青桐也就愿意和她有来有往。
她要是没鸡蛋了,首选也会去她家换,没口粮了,也会先问问她,家里有没有多余的、能换出来的粮食。
两人的相处倒是越来越亲近,就像这次青桐要换布,就是她给牵的头,谁家抠搜,谁家不在意次把次的少换点,她心里门清。
青桐和她约好,下次大集去看看,这才拿了布料和棉花给魏云枭裁剪衣服。
量尺寸的时候,魏云枭很是惊喜,
“给你自己做就行,我不怕冷,往年也是这么过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写,当她没看见他眼里的期待吗?
就要有对象给做的新衣服穿,魏云枭的激动不知如何表达,就拉上马向东,又去了一趟深山。
再回来的时候,青桐又不得不让他跑了一趟公社买盐,两百多斤的野猪肉,她腌制好挂到卫生所的后院,就是满满两竹竿,
“我也不说别去的话,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量力而为。”
她算是看出来了,就算这会儿保证得再好,有了机会,他还是会去的。
魏云枭点头,
“这些,也够了我们冬天吃的。累不累?”
他还要给别人再送点,往常都是拿的新鲜的,要往外寄,还得是腌制过的,
“我想给西北的,亲戚寄点。”
“……”
青桐一愣,瞬间了然,她点头,
“记得注意安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