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花村,天还大亮着。
离着老远,旺财就从家的方向狂奔而来,围着孙宏的自行车又蹦又跳。
孙宏低头看了一眼追着自行车跑的灰色大狗,笑着赞赏了一句:“这狗真不错!”
旺财如今已经过了尴尬期,整条狗褪了一层灰呛呛的绒毛,如今从外表上看,一身油亮的灰黑色背毛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散着光。
它一双耳朵机敏的竖立着,大嘴叉子又长又宽,一双圆鼓轮滚的眼睛神采奕奕,确实是一条难得的好犬!
“汪——汪——”
似是回应孙宏的那句夸赞,旺财咧着大嘴朝着孙宏的方向叫唤了两声。
声音粗犷浑厚,惹得黄花村里其他的狗也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白鸿冰听到动静,从院门处跨步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帆布衬衫,一头浓密的自然卷扎成了一个低低的辫子垂在肩上。
中分发缝两边带着弧度的刘海,让她看上去格外温柔妩媚。
“然然!”
白鸿冰弯着一双明亮的杏核眼朝着两人方向迎了两步,吓的孙宏赶紧捏住车把手上的刹车,生怕自行车停的不及时再碰到对方。
等自行车停下,白鸿冰早就小跑过来。
她伸出胳膊抱起坐在后座上的白岁然,凑到对方的脸颊边就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妈的好闺女,可想死妈妈了!”
白岁然也抱着自己妈妈的脸亲了一大口,然后抬手摸摸白鸿冰高挺的鼻梁:“妈妈,还疼不疼?”
“不疼了,已经好了。”
白鸿冰骨折的鼻梁如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鼻梁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过她也不在意,如今日子过得顺心,她也早将老徐家那些糟心的事扔在了过往的岁月里。
蔡玉芝也听见动静从门口走了出来,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三人,自己闺女抱着孩子,而孙宏就站在她们两人身边,目光缱绻温柔的看着两个人。
蔡玉芝心下说不出的满意。
小孙这孩子,眼睛里面都是自家闺女,那模样可做不得假!
“汪~!”
被无视的旺财不乐意了。
抬起两只前爪向上一够,咬住白岁然的衣角就开始哼唧。
那声音,仿佛是受尽了冷落的小媳妇,与刚才发出豪迈叫声的它判若两狗。
“哎呦,你这家伙,别给然然衣服扯坏咯!”
蔡玉芝赶紧过去,伸手拍旺财的狗头。
然后又回头对着孙宏说道:“小孙啊,别跟这站着了,赶紧进屋,饭都好了,就等你俩回来了。”
跟白鸿冰周六回家不同,戴晓芳和陈文秋每周六都会去市里,白林燕和白林梅放学也会直接到店里。
一来是店里忙活离不开人,二来妯娌两个也喜欢周日到市里去逛逛溜达溜达。
所以今天白家,除了白喜刚老两口,就是白鸿冰母女和孙宏在。
虽然人不多,但饭做的可不马虎。
白鸿冰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一兜子鸡蛋,孙宏又去了肉联厂,找熟人买了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来。
猪肉和鸡蛋都是稀罕吃食,特别是猪肉,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蔡玉芝也不含糊,将两条肉全都切成麻将块大小的方块,先在锅里煎硬了几个面,又起锅烧油炒糖色,放进肉块翻炒之后,加了切好的土豆块,炖了一大锅的红烧肉炖土豆。
蔡玉芝又切了葱花,打了一大盆鸡蛋,将葱花加到鸡蛋里打成蛋液,炒了个大葱炒鸡蛋。
又将家里腌的酸菜拿出来一颗,炒了一个渍菜粉。
最后还炸了一盘油光铮亮的花生米端上了桌。
这样的席面,一般家庭不年不节,可是吃不上的。
孙宏在外屋地洗过手,跟着白鸿冰进了大屋。
屋里白喜刚正在摆碗筷。
孙宏见状,赶紧大步走了过去,从白喜刚手里接过碗筷道:“白大爷,给我,我来摆。”
白喜刚也不争,笑呵呵的又转身从炕边的桌柜里够出一瓶二锅头放到桌上:“哎呀,你们天天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都闲的浑身刺挠的慌。来,小孙,我家老二老三都不在家,让大冰陪你喝点。”
孙宏摆好碗筷,又去接白喜刚手里的白酒瓶子:“白大爷,不用陪,我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他是怕白鸿冰喝醉。
白喜刚自然明白孙宏的担心。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孙宏,笑笑摆摆手:“没事,让大冰喝点吧,她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喝点酒晚上睡个好觉。”
白喜刚都这么说了,孙宏也不好拒绝。
倒是一旁的白岁然心里都快要笑出花了。
怕是这孙宏从来没见过自己妈妈喝酒,所以才这么说。
要知道,白家人都好酒,也能喝。
在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