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人干活麻利,又是有准备而来,很快就用两根长木棍支在苫布两端固定好,架起了一个斜搭的简易小棚。
虽然简陋,不过能扛着些风,又能挡雪,十分方便。
白鸿冰感激的端着刚出锅的酱肉粉和两个煎的外焦里嫩的地瓜饼,赶紧招呼孙宏道:“老弟,赶紧来点东西暖和暖和,多亏了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才好。”
孙宏刚才忙活了一阵,脑袋上都冒着热气。
他先是把放在一边的帽子拿起来戴在头上防止感冒,又双手接过白鸿冰递过来的碗,大方一笑:“谢啥啊,太客气了!不过现在下雪这棚子还能将就着用用,天热了下雨可就不行了,白姐你要是打算以后长在这边摆摊,我觉得你最好租个屋比较好。”
白鸿冰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
其实现在租房子并不贵,一个月十多块钱都能租个非常不错的了。
可难就难在没有合适的地方。
火车站附近离着太远不成,离得近的民房要么就是有人住,要么就是属于公家单位的,她这些日子忙着赚钱先给父亲治病,哪有时间去仔细打听寻找?
“你说的对,我也是想着过两天把我爹化疗的钱攒出来之后就去撒么撒么。到时候就还是让我哥跟我白天摆摊,这么连轴转也不是个长久办法。”
孙宏点了点头,想张嘴说什么,不过又闭上了嘴。
一碗粉儿还没吃完,孙宏就看见一个中年汉子着急忙火的朝摊子这边走来。
他皱皱眉,以为是又要过来找事的,刚要站起身,就听白林梅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爸,你咋过来啦?”
白鸿冰听到动静也转过身,疑惑的看向面色发白的白鸿雨:“咋的啦三哥?你咋没在家睡觉?”
“大冰,不好了,钱丢了!钱丢了啊!”
“啥?”
白鸿冰声音都劈了叉。
她头脑懵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哥你说啥玩意?啥钱丢了?你慢点说!”
白鸿雨想到这些日子他跟二哥天天熬夜摆摊,辛辛苦苦攒下来给自己老爹治病的钱都没了,整颗心都开始跟着哆嗦:“钱,咱摆摊的钱,丢了!咱妈在家气的直迷糊,咋办啊,这可咋办啊!”
白鸿冰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一晃就要往旁边栽楞。
五百块钱,她不是没见过五百块钱,从她手里经过的钱,五千也不止啊!
可那是自己父亲治病的钱啊!
她将手里的筷子往旁边一扔,慌头慌脑的就要往家走,在一边早就将事情听了个全的白岁然赶紧一把扯住自己母亲:“妈!你冷静点,这时候你先麻爪了,我姥我姥爷咋办!?”
白鸿冰猛的回头,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委屈的,懊恼的,不甘的,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钱是早上我妈刚给姥姥的,怎么就会丢了?三舅你先别慌,你说仔细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姐,赶紧给三舅倒碗水让他喝点。”
白林梅和白林燕刚才也听到白鸿雨都变了调的话,此时两个人完全呆在原地,白林燕甚至都撇着嘴要开始哭了,听见白岁然的话,白林梅才木木的转身去拿碗倒水。
等白鸿雨咕咚咕咚喝下一整碗水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抹了把脸尽量冷静的说道:“我跟二哥早上回去吃过饭,咱爸咱妈就说要去集上买东西,我俩还像往常一样各回个屋去补觉。
大概中午的时候,咱爸咱妈回来了,进屋没一会,咱妈就喊了一嗓子,说是钱不见了。我睡的迷迷糊糊,爬起来就往大屋去,一进门咱妈就摊在地上,说早上放在箱柜里的钱没了。
我们都以为是放错地方忘了,一起找了半天,箱柜都给搬开了也没见着钱的影子,咱妈急的直迷糊,咱爹让我赶紧过来找你回去呢!”
白鸿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准备收拾摊子回去。
白岁然直接拦住了她,沉思片刻说道:“妈,你先别慌,也许是谁看到了收起来放在别处了,咱们回去看看。”
其实她想说的是,除了她们早上给完钱就出来的四个人和姥姥姥爷之外,其他人都有嫌疑。
可哪有什么其他人?无非就是自己二舅三舅两家。
不管是谁家她都不想去怀疑,虽然两个舅舅一个脾气不好,一个就是墙头草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但目前来看,三舅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家里出了这事之后有人进出吗?”
白岁然忽然开口问道。
白鸿雨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不过还是咬咬牙道:“你姥爷说关上门不准声张,谁都不能出去,就让我出来找你妈回去呢。”
白岁然点头。
姥爷怕是也想到了这贼是出自家里。
说话的功夫,鹅毛般的大雪也开始簌簌落下,继续有过来想买酱肉粉的人,白鸿冰都一边收拾摊子一边歉意的说家里有点急事,今天就摆到这里。
孙宏刚才就听到了